“胡栓別練了,吃飯了!”冥清幽將最後一盤菜端上來後,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扯著嗓子喚道,“再不過來,我可要生氣了。”
正在吃飯的冥洛琴差點將飯噴了出來,她忍不住問道:“清幽怎麼胡亂給人家起名字啊?”
“挺適合他的。”冥清幽淡淡開口。
至於冥清幽為什麼要叫他胡栓,隻是因為他實在太蠢了啊!
冥清幽不過是讓他去給菜田栓了籬笆而已,怎麼簡單一件事,他卻根本不會,隻是胡亂栓了一遍,結果搖搖擺擺的風一吹就倒了,還壓壞了他精心栽種的瓜果,本來還想著娘誕辰時給她嚐嚐鮮來著。反正他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幹脆這樣還好讓他記住自己那些‘壯烈犧牲’的瓜果。
冥洛琴還以為冥清幽不過是開個玩笑,誰知這麼一喚反而還改不了口了。
八年後——
這八年裏,冥清幽不得不承認胡栓在學某些東西方麵真的是天賦異稟,特別是不知道從哪學來的管人方法,一套一套的。一會兒要自己學武防身,一會兒又要自己熟讀‘四書五經’,一開始冥清幽隻要稍微擺一下架子,胡栓就會放過他,可到後來卻再也不允了,關鍵是還得了冥洛琴的支持,更可以稱得上‘肆無忌憚’了。
不過,有了胡栓的存在,倒實實在在給了梅院一絲活力,因為年齡相仿,冥清幽對他總有著特殊的親切感,性格倒也開朗了許多。比如聽說宮中多了幾個嬪妃,特意溜出梅院去‘造訪’一下,沒事還喜歡到處去逛,動不動就溜進某個禁地。每次留下的禍端,都是胡栓在身後默默收拾,樂此不疲。
有時候禍闖大了,胡栓一個人也處理不好時,胡栓便隻能偷偷去見黎朔,而後事情也會不了了之。這幾年,過的倒也算安穩。
這天清早,冥洛琴早早起榻梳妝,更是換上了平日都不怎麼舍得穿的衣裳。
“娘,你這般盛裝打扮是要去哪兒啊?”
“清幽,你也要梳洗幹淨。”冥洛琴淺笑著摸頭,“今日要去參加個宴席。”
“為何人所辦?連娘都要去?”
娘不是從未參加過任何宴席嗎?
冥洛琴想了想:“好像是皇後的誕辰。”
“往年怎麼沒這麼大排場?”冥清幽不滿一哼,若不是胡栓老喜歡攔著自己,他早就去芙蓉院把那些芙蓉一把剪去了呢!
“好像今年丞相會帶愛女前來。”冥洛琴笑道,“也算是沾了光吧。”
冥清幽可以看出來,娘很重視這場宴席,隻不過,他倒不認為他們會受到應有的待遇。
冥清幽沒有讓胡栓跟著,實際上,不過是自己有些私心罷了,他不想讓胡栓看見自己落魄的一麵,或許,他已經把胡栓當成哥哥了。胡栓也沒硬要跟著去,隻是說了句:“主人放心,胡栓在梅院等著主人回來。”
情況如同他預料的一樣,他們被安排在了最末的席位,整場宴席下來,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
華燈初上,他也待不下去了,轉身離席,冥洛琴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畢竟不就是她一意孤行要來,這場宴席,有沒有她根本都不重要,黎朔的眼神甚至都沒有向這兒看過了,哪怕一眼,都沒有。
“母上大人。”黎落好奇的扯了扯納蘭晴的衣袖,附耳問道,“方才那個離席的是何人?”
納蘭晴疑惑的望向門外,無人。
“落兒所指為何人?”
“好像和我年齡相仿。”
“許是落兒的皇弟吧?”納蘭晴淡淡開口,語氣裏說不出的陰li,“反正也是個身份低下的女人生出的野種,和落兒身份不同,不能一概而論的。”
“可……母上大人你不是說,是皇弟嗎?”
“落兒的眼光可要放高些,聽明白了嗎?”
黎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隻知道,隻要順著母上大人,就會得到好處。
“今晚宴席要來的女子,你也認識,就是那個打小陪落兒一起玩的,雲丞相的愛女,雲連。”納蘭晴突然變了副麵孔,“你父皇想為落兒定下這門親事,落兒自小同那雲連青梅竹馬,兩人又門當戶對,再合適不過了。”
黎落其實不喜歡雲連,雖說長得可謂是傾國傾城,可那脾氣……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好嗎?自己從小也算是被那‘小潑婦’欺負長大的,不過這女人也會討巧,在她爹和父皇麵前那是要多乖有多乖。日後若取了這等女人為妻……怎麼可能嘛!依那女人的性子,定不會依的。
不過……那女人又跑到哪兒去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