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盡管繼續便是,何必扯上我。這兩天晦氣得很,不曬一下太陽怕是轉不了好運。”
話音剛落,趙庚午從頂棚一躍而下,睡眼朦朧地看著季雅。
“你,你一直在上麵?”範領事看到趙庚午的出現,驚愕不已,待回過神來,又馬上喊道:“大膽,竟敢偷聽我們的談話!”
還沒等趙庚午回答,季雅便率先說道:“範領事,趙少俠品性純良,俠義心腸,怎麼可能做出這等有失身份的事。”說著說著,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庚午。“你來得正好,我們剛想找你商討一下七公主殿下情況。相信你必定也很關心七公主殿下目前的安危。”
雖然這話聽著好像有點怪怪的,不過趙庚午還是樂得受個順水人情,說道:“在下一介山野刁民,行事自然難免魯莽。至於七公主,已被夫人的手下救走,以那位黑麒麟的身手,想必能順利抵達帝都,我就不費這份心了。”
“哦?你又怎麼能肯定我就是好人。說不準,我也是來劫持七公主的。”
“好人還是壞人,我倒是不敢妄加定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夫人對七公主沒有惡意。”
“嗬嗬,嗬嗬……”季雅突然笑了起來,也不知因何而笑,反而像是在掩飾些什麼。“我現在對你是越來越好奇了,很想知道前天晚上你到底是怎樣把數十名黑甲鐵騎殺死的。”
“我不過是個打鐵鋪的學徒,怎麼敢殺死朝廷的官兵呢?夫人別開玩笑了。”趙庚午打定主意一口否認,反正那天晚上她被摔下馬之前就已經昏迷了,自然不可能見到不該見到的東西。
季雅似乎料到趙庚午會有這樣的回答,也不勉強:“不急不急,我遲早一天會知道的。”
“那行,你們接著慢慢聊。”
說完,趙庚午趕緊灰溜溜地走回了船艙,畢竟偷聽別人說話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不僅沒有打探到七公主的下落,就連這個季雅的身世背景也沒聽出個所以然,真失敗。
也活該趙庚午倒黴,本來身形隱藏得不錯,可惜這一身衣衫卻把他的行蹤給暴露了。一連穿了四天,又在建中府衙的水池裏浸泡過,難免會有一股酸腐味。季雅雖然武功不行,對氣味卻是十分敏感,剛才便是這樣猜出趙庚午躲在頂棚偷聽。
“屬下慚愧,竟然沒發現有人躲藏在暗處,請夫人責罰。”
趙庚午走後,範領事馬上俯身告罪。他暗自慶幸,還好此人隻是來偷聽,若是來行刺的話,自己身為護衛,難辭其咎。
“這事不怪你,此人的確有過人之處,如果能收歸麾下,肯定又是一員得力幹將。可惜了,他身上好像藏有不少秘密,恐怕難為我所用。”
“要不屬下去探探他的口風?”剛才見識到趙庚午的本事,範領事客氣了不少。
“暫時不用,看能不能回到帝都再作打算吧。”季雅屏退左右,長歎了一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些許的惆悵與無奈。
不過縱使憂慮,季雅卻還不至於慌亂,陸路回帝都就那麼幾條道,李政手握帝都守備師二十萬精銳,自己若是硬來,恐怕連帝都方圓五十裏的範圍也進不去。
而大海茫茫,李政想要追捕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繞遠路出海,隻要能迎上四皇子李豐愷的遠洋船隊,進入帝都就有些把握了。
目前天威猶在,況且二皇子李政和四皇子李豐愷的勢力相當,應該還不至於公然對抗。
……
“夫人,大事不好。西南方向出現了幾艘大船,正在向我方迫近,恐怕來者不善啊。”手下的人一直密切關注著海上形勢,一發現異常馬上向季雅報告。
“稟告夫人,東麵也發現了四艘大船。”又一名屬下前來報告。
季雅順著方向望去,果然在西南和正東都出現了幾個拳頭大小的黑點,顯然是數艘大船。船速極快,筆直地向自己這邊靠攏,形成合圍之勢。
範領事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問道:“夫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容不得季雅細想,很快那幾艘大船已迫近到數裏開外。西南方向三艘,東麵四艘,全都沒掛旗幟,來勢洶洶,儼然把季雅他們的商船圍在了中間。
“傳令下去,向東北方向全速前進,在那兩艘大船的中間穿過去,快!”眼看著包圍圈越縮越小,季雅當機立斷,試圖硬衝過去。
小船轉向輕便,很快便在洶湧的海浪中掉過船頭,迅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