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手中的信鴿放出去一個時辰之後,顧長空終於等來了他想見之人,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寧貴妃。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誰暗中把自己這個小師弟也牽連了進去,但是顧長空能肯定與寧貴妃無關,因為她的心思不會放在這等無關痛癢的事情之上。
世人總說母憑子貴,而這個寧貴妃卻偏偏母憑女貴。
自從七公主李允兒出生以來,李慶年就對這個最小的女兒偏愛有加。也不知道是因為李允兒懂得哄他開心,還是因為他對其餘的皇子心有間隙,畢竟弑父奪位的事例多有記載。
而李允兒的出現,讓他切切實實地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所以不管她提出什麼樣要求,李慶年基本上都會滿足。就連上次出外遊曆這麼荒唐的事,他也批準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是每一個皇子在弱冠之年所必須經曆的磨練。通過一年時間的遊曆,一邊體察民情,一邊感受帝國的大好河山,同時鍛煉他們的心誌,為日後成為棟梁之才打好基礎。李允兒作為一個弱質纖纖的公主也獲得了這個機會,算是特別待遇。
此次前來,寧貴妃隨身隻帶著一名腰身略顯佝僂的老者。
隻見這名老者一踏上樓麵,也不用什麼動作,手腕不經意間晃動幾下,四周牆壁上的明燈便順勢熄滅,隻留下顧長空跟前的一座小燭台。
整個大廳瞬間暗了下來,顧長空與這名老者對望一眼,沒有說話。隨即他微笑著迎上去,略略行了個禮,說道:“見過寧貴妃。”
昏暗中,寧貴妃擺了擺手,示意顧長空不必多禮。隻見她緩緩走到桌子前麵坐下,也不揭去頭上的輕紗,隻是低聲問道:“這次邀我過來有什麼事?”
聲音很清冷,聽起來毫無感情變化。
顧長空自然了解寧貴妃的脾性,當下也不廢話,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個泛黃的信封遞了過去,與之前消息拍賣會上的那些一般無異。
寧貴妃接過來拆開,才看了幾行便臉色微變,皺著眉頭問道:“可靠麼?”
“寧貴妃說笑了,試問顧某提供的消息哪一次出錯過,嗬嗬……”顧長空調整一下身子,好讓自己顯得莊重一些。不是他自負,對於手上所掌握的消息,他曆來都是信心滿滿。
寧貴妃看完之後,不著痕跡地把信紙伸到桌上的燭台點燃。一直等到手中的信紙化為片片飛灰,這才悠悠地說道:“你想要什麼?”
“想請求寧貴妃幫忙救下一個人。”顧長空拱了拱手,輕聲說道。
“哦?”寧貴妃顯然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以你的手段,帝都之內除了聖上要殺的人,怕是沒幾個你救不來的吧?”
“寧貴妃果然是個明白人。”
“那你應該也清楚聖上的脾性……”寧貴妃的話語中明顯有所保留。
“顧某知道,所以才要勞駕寧貴妃出手相助。隻要您開口救了我這小師弟一次,背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再生事端。作為回報,我會徹底查清此事,給您一個交代。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