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龍伸手試了試她的大腿內側,幹燥的——因為照顧的好,她沒有其他常臥病床的病人那樣身上都是濕疹。
空氣雖然冷颼颼的,但陽光卻很明媚。住院樓前有一處草坪,以前是什麼樣子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已經隱隱翻著綠光。
草坪的中間有幾株楊柳樹,光禿禿的卻瘦高瘦高的。細細一瞧,仿佛間還能看出幾抹翠綠。
平時的時候,這幾株樹總是高高地探著頭,伸到艾麗卡的窗戶邊,一動不動的似乎在窺伺屋子裏什麼東西一樣。
屋子裏躺著千年的睡美人,密密麻麻的枝條將這個睡美人與世隔絕。某一天,王子忍受枝條劃傷的疼痛,翻過窗戶叫醒了這個美人,並且帶她離開。
望著這些,她突然問:“春天到了是吧。”
蕭伯龍微微一笑:“是的,春天到了。”
“這中間會經過非常漫長的時間才會進入下一個冬季對吧。”她躺著靠在輪椅上,好讓自己最大麵積地受著春日的陽光。
“恩,對的。”
“我的男朋友是什麼樣子的?”她問著,卻並不等蕭伯龍回答,“應該又多情,又陽光,又體貼人的心意吧。”
其實她的意思完全錯了,顧秀明一點情都沒有,內心也陰暗,更談不上體貼人了。
但蕭伯龍還是要點頭,因為他要讓艾麗卡所有的願望統統滿足。而他,也從來沒考慮過顧秀明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艾麗卡衝著他微微一笑,“我聽爸爸媽媽說你很好,意思是讓你做我的男朋友。”
聽了這話,蕭伯龍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孩,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補償。但如果人家真的有那種美意的話,他也不會拒絕。
對於“意思”,他並不放在心上,因為那畢竟是人家父母的。他所做的,目的隻是要讓她覺得開心。
“假如哪天,我突然愛上了你,同時我又放不開我現在的這一位該怎麼辦?”艾麗卡笑著問。
“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行。”蕭伯龍說著。
他的話說的實在是太好了,艾麗卡想就算這話是假的,但聽著總還是很舒服。她想繼續問,但結果她什麼都沒問。
“我不要你什麼,我隻要我的頭發變得又黑又整齊就開心了。”
可不是,自從她住院以後,就再沒去過理發店。直至現在,她的頭發白的白,黑的黑,老太婆不像老太婆,倒讓他像個瘋人院的病人一樣。
春天的嫩芽蔥翠的照得人眼睛很舒服,她也不能讓自己的頭發汙染了嫩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