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暖一語出口,心中略微覺得有些不自在。三年前,她曾在一個商圈的頂級峰會上見過傅明翰。那樣的峰會,衣香鬢影,來往皆俊豪,傅明翰置身其中,話雖不多,卻是幹脆利落直指靶心。
那時候鼎盛已經有意與傅氏合作能源項目,因此雙方打過照麵,還寥寥說過幾句。一麵之緣三兩短句,以足夠讓她心驚:此人,絕不可為敵。
如今時光迢遙,似乎並沒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那種久居上位的氣場倒是更加強大迫人。
冷淡疏離,卻莫明讓人覺得可靠,情不自禁地推崇敬仰。這,就是傅明翰。
溫向暖垂下眼簾,瞥見傅明翰手中拎著的保溫桶,心情頓時有點兒複雜,她覺得這定然是這身體對傅明翰殘留的感情。
畢竟大清早的,給前妻送飯什麼的,實在是太狗血了。
傅明翰見了溫向暖,也是微微一怔。他這幾天都在外地出差,直到昨天晚上才回來,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接到寶寶的電話,聽說溫向暖又在喝酒買醉的時候,他才剛睡下沒幾分鍾。
這次的case比較棘手,他當時也是疲倦不已,再加上離婚的頭兩天溫向暖也曾唆使寶寶打電話撒謊,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過來,隻是心裏隱約覺得不安。
到了早上,他還是決定過來看看,寶寶昨天晚上的聲音中帶著哭音,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卻沒想到,會看到一身休閑裝打扮的溫向暖。他與溫向暖結婚五年,知道溫向暖在生活方麵絕對是個九級殘廢,隻擅長吃喝玩樂,每日裏將自己打扮得跟洋娃娃似的,頭發也弄得一絲不苟的,精致卻沒有人氣。
像今天這樣隨俗便便地挽著頭發,難得地顯出了幾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清爽與俏麗。
他一向觀察入微,自然也沒有忽略溫向暖見到他時那一霎的驚訝。
是略微帶了點兒疑問的驚訝,而不是相見之後的驚喜。也許,是終於接受了離婚這一事實吧。
溫向暖看著他,略側了側身子,歉意地笑了笑:“傅總,真不好意思,我們正打算出門。”
傅、總?傅明翰原本就冷的臉色沉了沉:“你叫我什麼?”
呃?叫錯了?難道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傅總?之前峰會的時候,這麼叫明明沒問題啊。溫向暖糾結了:“那,傅先生?”
傅明翰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身體略微前傾,平穩的呼吸落在溫向暖優美的脖頸間。
溫向暖立刻小退了半步,挑了挑眉:“怎麼?”
傅明翰冷峻的麵容上泛起一絲無奈,轉瞬即逝:“喝酒了?”
他的口氣其實很平淡,溫向暖卻詭異地察覺到幾分不明顯的寵溺。
大約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溫向暖暗暗晃了晃腦袋,同時鼻翼輕動,一大早就打開窗戶透氣,收拾完了還噴了點兒香水,按說已經沒有酒味了啊。
這人,長得是狗鼻子麼?溫向暖眨了眨眼睛,略帶疑惑小心翼翼地瞥了傅明翰一眼。
傅明翰剛才也沒有聞到酒味,原本還以為溫向暖故技重施,唆使寶寶撒謊騙他過來,心裏還有點兒生氣。現在看她這樣,那點兒小小的怒火反而淡了。
寶寶不像他,不論是麵容還是性格,那眉眼鼻嘴倒是有九分像溫向暖。偏偏溫向暖這麼大一個人了,每回笑了怨了委屈了心虛了,就跟寶寶一個德行,怯怯地企圖蒙混過關。
當然,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沒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傅明翰繃著臉涼颼颼地問:“那你心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