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溫向暖,目光中隱約有幾分憐憫與不屑:“你,沒有那個腦子,能想到要謀算溫家產業。”
溫向暖的心被那目光刺得一痛,動了動唇半晌才鬱悶出聲:“這事兒已經過去了,現在說來,還有什麼意思?”
“阿暖,”傅明翰略微皺眉,抬手扶了扶眼睛,沉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就算你不為自己,總要提寶寶想想吧?”
“傅先生,”溫向暖突然打斷他的話,靜靜抬眸,冷冷一笑,“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樣的話?”
傅明翰聞言挑了挑眉,隻見溫向暖微微紅了眼圈,眼中盡是倔強與抗拒,不由微微一愣——自己的這個前妻,似乎有哪裏不一樣。
記憶中,她總是很驕傲,同時又很自卑,看著他的時候往往帶著焦灼的渴望。她想要靠近他,卻找不到正確的方法,總是事與願違。
與她結婚是家族利益的需要,並非是你情我願兩心相許。一起五年,他完美地了履行著丈夫與父親的雙重責任,給她和孩子完整的家。
隻是,沒有愛情,從來沒有。
當他得知寶寶並非是他的孩子之時,他的心先是一痛,而後絲絲縷縷的狂喜迅速占領了整個心房。
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從此卸下責任,他心頭一陣輕鬆。但轉頭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臉,聽著寶寶淒惶的哭聲,心情又有些沉重。
在他看來,她總是需要他的。卻沒有想過,有一天,溫向暖會抗拒他的關心。
溫向暖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傅明翰這微妙的心情波動,隻是淡淡道:“傅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對我與寶寶,已經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
“所以,”她冷漠地笑了,“請不要,再假惺惺地關心我們了。”
“什麼?”傅明翰被假惺惺三個字刺得瞳孔一縮,一臉愕然地看她。
“既然不愛,就不要勉強。既然要斷,就算得徹底。”溫向暖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她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刺進掌心,帶來陣陣刺痛,才能勉強抵禦自心底湧上的那股濃烈的悲哀。
你不愛我!你不愛我!你不愛我!心底的聲音呼嘯若海。既然不愛,又何必關心,讓她生出毫末的希望,無法徹底放手而深陷其中?
“原來……”傅明翰沒有說下去,原來,你都知道。
溫向暖冷淡道:“我是不聰明,並不是無心。”
傅明翰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們改日再談。”
說著他繞過書桌,麵無表情地與她擦肩而過:“下去吧,寶寶該去幼兒園了。”
溫向暖緩緩轉身,看著傅明翰打開門,頓了一下才走出去。這個身體深處,那一瞬間湧出的不甘與悲哀,幾乎讓她失控。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騰騰下了樓。
傅明翰已經麻利地收拾上碗筷,見她下來若無其事道:“等會兒我順路送寶寶去幼兒園。”
“我送。”溫向暖淡淡道,“不能總是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