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翰的眉峰輕輕一動,並沒有繼續與自己的母親討論究竟是誰在那份堅定上做了手腳,而是神色平靜地盯著‘手術中’三個字,嚴肅刻板地仿佛在處理重要的文件。
傅夫人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他是她唯一的兒子,卻與她並不親近。
“既然那孩子是你的,”傅夫人斟酌了片刻,猶豫道,“還是早些接回傅家的好。今天在機場你也看到了,來接溫向暖的那些人,可不是正經人。”
傅明翰看向傅夫人,淡淡道:“今天來接阿暖的人,領頭的那兩個,一個是段家的軍師小馬哥,另一個是段初陽的心腹堯歡。這兩個人一文一武,在外從不同時出現。”
傅夫人聞言臉色也凝重起來:“那他們今天?”
“母親聽到他們喚阿暖什麼?”
那會兒在機場,領頭的是小馬哥跟堯歡,後頭還跟著一群漢子,中氣足聲音響,隻要是長了耳朵的,都不會聽不清他們對溫向暖的稱謂。
溫向暖究竟是什麼時候跟段初陽搭上線的?
傅夫人細眉一挑,臉色暗沉:“不管怎麼說,傅家的血脈決不能流落在外。那個段初陽即便是接掌了段家,也仍然是一副小痞子樣,那裏有一點兒大佬的氣派。”
“母親,”傅明翰眼簾輕垂,“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整個商圈,沒有誰敢隨便去捋段初陽的虎須。”他看著自己的母親,目露嘲諷,“當初離婚協議不是寫了嗎,孩子歸阿暖。”
傅夫人張了張嘴:“那、那還不是因為,當時以為寶寶不是傅家的血脈麼?”
傅明翰神色淡漠:“所以母親就自作主張地安排我離婚?”
“明翰,我總不會害你。”傅夫人皺眉道。
“我當然不會懷疑母親的用心。隻是,母親自己,也要堅持這麼認為才好。”傅明翰慢騰騰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傅夫人,“離婚協議書上模仿我的筆跡簽名的那個人,是明秀找來的吧?”
傅夫人看著神色與口氣都跟平常一樣,但周身散發著冷氣的傅明翰,心頭既驚且涼,她站起身,急急道:“明翰……”
“母親,你是知道傅家的規矩的。”傅明翰冷淡地打斷她的話,“長嫂進了門,小姑是絕不能插手兄長房裏的事的。明秀即便不是父親親生,也是錄入了傅家宗譜的,母親這些年對她的教育,未免太失敗了。”
傅夫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明翰,你想做什麼?”
“傅家百年傳承,規矩絕不可破。明秀的身世我已經調查過了,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沒了,她的父親是個賭徒,十多年前因為欠了高利貸被砍死在小巷了。”
“所以,明秀已經沒有親人了。”傅夫人略帶憐憫地歎了口氣。
傅明翰的目光在眼鏡的遮掩之下,仍然亮的讓人心寒,說出的話更是不帶一絲感情:“既然她作為傅家的女兒二十多年,仍學不會立身處世最要緊的是要護我傅家門風,那麼,就讓她改回本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