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中一皺眉:“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該你承擔的你跑不了,不該你承擔的你也擔不起。”
高明博在一旁道:“這裏也有某的責任,行人處發展太速,擴張過快,某一直忽視了行動人員的訓練。張經曆在行人處素來也是很得力的,卻不知這次怎生被發現了,某會盡快查清原因。還請將軍能夠寬恕他。”
李誠中道:“現在不是談誰的責任問題,是誰的責任查明之後再行處理。先講講昨夜是怎麼回事。於賴有什麼異常舉動麼?”
劉巴道:“昨夜骨裏渾、於賴、丹朱木和趙橫、崔成等人在崔成的貨棧中相聚了一個多時辰,其後分頭各自離開,小花負責盯梢於賴,誰知被發現了……他頭部受了傷,緩過來後連夜趕回行人處,將情況稟告了某和高押衙,某等又將昨夜負責盯梢的諸位經曆全數召回,據諸位經曆所言,昨夜情況似乎有異。骨裏渾和丹朱木宅中一夜亮燈,兩人都未休息,趙橫和崔成在崔記貨棧中耽擱至卯時三刻後才出來,趙橫於早間總部衙門開啟時返回,崔成則自東門而出,向河岸碼頭去了。於賴整夜未歸,不知去向。某等商議後,覺得情況很緊急,所以便過來稟告將軍。
”
李誠中凝神思索片刻後,問:“榮哥那邊如何?”
劉巴道:“沒有任何動靜,與之前無異。”
李誠中又問:“你們是怎麼考慮的?”
高明博躬身道:“將軍。咱們昨日讓骨裏渾等人去見榮哥,本身就是為了給他一個相互勾連的機會,當時榮哥隻見了骨裏渾,兩人密探了一盞茶時分。之後骨裏渾回來便連夜召集上述幾人密議,根據剛才劉押衙所言,某等判定榮哥等人將於今日動手,因為將軍定於明日啟程趕赴和龍山北麓,榮哥也要隨同前往,錯過今日,他便沒有機會了。”
李誠中想了想,又道:“說來說去,並無鐵證。若是一切都是咱們自己在這裏胡亂猜測,貿然動手,恐引起人心不穩。”
高明博道:“雖無鐵證,但骨裏渾等人平日便對營州軍和長史府不滿,四處散布分裂言論,聚眾妄議軍政,理應捉拿控製。”
李誠中搖頭道:“因言罪人,我所不為。”
高明博急道:“時局緊急,某意立即抓捕於賴,罪名為當街行凶。抓到此人後立刻提審,一切必然真想大白。將軍若是不願因言罪人,那就等有了實證之後再行搜捕餘下人等,隻是從即刻起,便需將上述人等監管控製住。同時,立刻向北方指揮部下令,調張都虞秘密率軍南下,以防不測。”
李誠中道:“調老張回來的事情暫時不著急,大軍一回,榮哥就算不想反,也肯定反了。這樣,劉巴,你立刻布置人手抓捕於賴,罪名就是剛才說的‘當街行凶’,骨裏渾、丹朱木兩人及其家人、宅院要派人控製住,但不要露了痕跡,以免打草驚蛇。同時盯住崔成和趙橫的一舉一動。速去!”
劉巴得了命令,匆匆離開。李誠中又對高明博道:“你去將周坎和劉金厚、王小郎傳來,咱們在這裏抓緊商議。”
周坎和劉金厚就在附近的總部三司,一喚便至,王小狼則常駐中南海,一叫便到,不多時,幾人便聚齊後一起來見李誠中。
高明博將情況簡要講述一遍後,李誠中道:“現在情況並不完全明朗,但關鍵在於榮哥,其餘都是跳梁之輩,折騰不出什麼花樣。諸位有什麼想法,都說說。”
榮哥是否造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李誠中很為難。這個長老是十分敏感的人物,對他的處理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在沒有憑據的情況下除掉榮哥,很容易引起整個柳城內契丹人的強烈反彈,可若是坐等下去,萬一榮哥真的反了,那後果就不可收拾了。畢竟他手頭上可是有四百兵力的。
眾人默默思索,高明博和王小郎都沒想出太好的辦法,反而是周坎這個大老粗出了個主意,令李誠中不由感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