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禍害萬萬年(1 / 2)

可是陸湛呢,他又怎麼樣?他過得好嗎?如果真的將不再交集,那麼所有的過去就能塵封永遠不被提起嗎?

想了一下午,潸潸腦袋快漲破了,她收拾收拾,關店、買菜、回家。

到家才發現還不到6點,她剛打開門,發現廚房裏已經有人在做飯。

江逾白圍著圍裙,修長的手指正按著碧綠的青菜飛快的切,聽到潸潸的聲音他喊:“快點換衣服洗手,今晚我做紅酒牛排給你吃。”

潸潸看看手裏的菜,路上想好的懷柔政策估計用不上了,還很有可能給他懷柔去。

把菜放在地上,潸潸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老白師傅,我們今晚就吃這兩塊肉?”

江逾白正把醃好的心形和牛肉放在平底鍋裏煎,他身子後仰用肩膀蹭蹭潸潸,“怎麼,不夠你吃嗎?熱量已經很高了,一會兒再拌個蔬菜沙拉,不準剩下。”

“那你忙,我把菜放好。”

兩個人在廚房裏各忙各的,偶爾交談一兩句,挺像居家過日子的小夫妻模樣。

江逾白往牛排上噴紅酒,潸潸關好冰箱門正好看到火砰的一下在鍋裏炸開,她手裏的果汁撒手落在地上,砸著腳都不知道疼,那一瞬間,臉孔變得雪白。

那天,她眼睜睜的看著陸湛把汽油灑在他們的屍體上,她哭著求他,卻被一次次甩開,陸湛的眼睛很可怕,血紅血紅的似乎要燃燒起來,他吼她:“他們都死了,都是要進火葬場的,難道你讓要這些醜事登在報紙電視上嗎?你要被人說成某某血案的遺孤嗎?”

不知道,不知道,潸潸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躺在血泊和汽油裏的人是她最親愛的爸爸,還有很喜歡她的陸伯伯,還有那個可怕的女人,但她也是陸湛的媽媽呀。

陸湛的手很穩,也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有拿手術刀的潛質,火柴噌的點燃,紅紅的火苗躍動,像朵妖豔的小花兒。

陸湛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手一鬆,砰,一個巨大的火球橫空出世,一下子把所有的東西都吞沒…

“潸潸,你怎麼了?潸潸,醒醒。”

江逾白把她抱在客廳的沙發上,用手拍打著她的臉龐。

潸潸終於清醒過來,她看著江逾白有些茫然,半天才嗯了一聲。

“怎麼了,剛才嚇到你了?”

“火,好大的火,沒了,都沒了,爸爸沒了,雲園沒了。”潸潸咬住下唇,整個人瑟縮顫抖,單薄的就像秋風裏掛在枝頭的最後一片樹葉。

緊緊摟住她,江逾白摩挲著她的後背給她溫暖,“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準咬嘴唇,哭吧,哭出來你會好受些。”

“我不能哭,爸爸看到會傷心,他隻喜歡潸潸笑;陸湛也不喜歡看到我哭,每次我哭他都很煩,我不能讓他想起過去,我不哭,不哭……”

江逾白這才明白潸潸還是沒從剛才的夢魘裏走出來,他雙手按著她的頭,,然後沉沉說道:“潸潸,你看著我,看清楚了,看清楚我眼睛裏的你自己。你已經長大了,你爸爸已經走了,陸湛也有他的生活,你現在隻需要做你自己,不要怕,不要忍,我會給你建造一個王國,讓你做一個任性妄為的小公主。”

江逾白的眼睛清澈見底,江逾白的聲音淳淳充滿魔力,潸潸終於安定下來,她試探著叫了一句:“江逾白。”

“嗯,我在。”江逾白把她冰冷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裏。

“江逾白。”潸潸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想單純的叫叫他。

“潸潸,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

潸潸身體一僵,她猛地推開他:“我不去,我又沒有病,難道你也以為我有精神病?”

江逾白不讓她逃,把她嬌小的身子緊緊裹在臂彎裏“潸潸,不要諱疾忌醫,你我都知道,這是你的心病,你是不是天天被這些噩夢纏繞?找個好醫生,讓我們一次都解決了,好不好?”

潸潸抱緊雙臂,多年的習慣使然,縱使內心的秘密壓得她再苦她也不敢泄露一分,本能的抗拒著。

江逾白歎了一口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下子就讓潸潸釋放是完全不可能的,隻有循序漸進,讓她一點點甩掉心魔。

潸潸這人的自我防禦能力非常強,剛才廚房的火一下子讓她失控,江逾白抱著她坐了一會兒,她漸漸的恢複過來,雖然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慘白的像個鬼,卻還是強裝歡笑:“對不起,我剛才是嚇著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夠開飯,肚子好餓。”

江逾白站起來,“你等著,我去把牛排熱一下,一會兒就能吃了。”

“嗯。”潸潸答應著,卻跟著江逾白到了廚房,手指輕輕的勾住他的衣服,走一步跟一步,就像個沒有斷奶的小娃娃。

江逾白知道她心裏不舒服,什麼也不說默默陪著她。

暖黃的壁燈投下細碎的光影,脈脈溫情在室內流淌,牛排的香味,沙拉的五顏六色,江逾白的微笑,生活一下子豐富起來,再也不用一個人寂寞的對抗,潸潸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在白玉一般的麵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