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皇太後的客堂用完晚膳之後,太皇太後隻留了太後一人下來伴駕,“今日起得早,再加在馬車上顛了一路,把我這個把老骨頭都要顛散架了。麗雅(太後小字)你看看這些丫頭片子年紀輕,一個個精神奕奕的樣子,得了,我們這幾個老的就不留你們在這裏悶著了,去去去,後山甘棠亭玩去。”

月上柳梢,甘棠亭內,眾女子紛紛落座,簡單的寒暄之後,一個身穿金粉色高腰襦裙,梳著雙丫髻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女子搶先開口“我們來玩傳花魁吧,正好有文家兩位姐姐,郡主姐姐,再加上顧姐姐、陸姐姐和我六個人,倒也能轉個一圈是不是?”,說話的是百年世族名家的嫡三小姐名嘉寶,也是當今朝中正二品禮部尚書女兒,恰是下午溫禾在海棠苑中遇到的那位聲音清脆悅耳,性子活潑的姑娘。

“現在哪裏來的花魁?”緊接著名嘉寶嗆聲的便是下午的另一位姑娘,文太師的嫡孫女,文大小姐文曼茹,依舊不改咄咄逼人的架勢,給人一種輕世傲物的印象。

“姐姐,這裏有一院子的海棠花,讓人采一隻來,我們傳花枝不也是一樣的嗎?”文家二小姐文曼菁笑著說道,緩和剛才因為文曼茹而有些尷尬地氣氛。

“就是,海棠花枝不也很好,小燕下去采支開的爛漫些的過來。”接話的是陸侯府的獨苗嫡孫小姐,陸蘅婉,一身白色的直裾式深衣僅用一根墨綠色的腰帶做簡單的裝飾,笑容淺淺,給人以友善的味道。

“那我們讓太後身邊的真姑姑來做敲杯人,這樣公平。”看著大家都不反對,名嘉寶興奮的站起身來把太後派來的真姑姑拉到了亭中。

“嗯?那你們說,這要是被抓到的人該怎麼懲罰呢?”一直端坐在一旁的藍衣女子提問道,眼中閃動的光暈顯示著此刻內心的興趣,當朝右相千金,因為及箳禮上一首驚豔眾人的清華雨而被稱作靖朝第一才女顧穎知。

“那顧小姐覺得該如何罰才有趣呢?顧小姐才華過人,想的點子應該也不是我等俗女子比得上的,”文曼茹將顧穎知的話題又扔了回去,雙眼直直地看向正低頭茗茶的顧小姐。事實上,這一年多來,都城之內誰都知道同樣被稱作當世才女的文曼茹和顧穎知的關係不大好,甚至有點‘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文小姐此話差矣,不論文小姐雅還是俗,這把惜雪郡主一同比進去,不大合適吧!”顧穎知放下茶杯,眨了眨眼睛,看向入得亭來便一直微笑不語的顏惜諾,“郡主,你覺得我們該怎麼罰好呢?”

溫禾看著這原本你來我往不亦樂乎的小姐們最終還是把話題轉向了自己,不禁還是為一刻前想要作壁上觀的自己表示唾棄,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自己壁花人家就會把你當空氣了,“我久不在都城,回來的時間也不長,對於都城之中是如何規矩不大明了,終究不好妄言。”滴水不漏的回答,溫禾簡單地又將皮球踢了回去,你們愛誰接誰接,她隻盼望早些回去,昨晚的藥效已經有點過去,胸口隱隱的有點作疼,心裏百轉千回,不過麵上卻看不出絲毫不妥。

“顧姐姐,郡主才來大都,我們平時怎麼玩的郡主自然不知道啦,”名嘉寶笑著走到顏惜諾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用安慰小孩子的語氣對顏惜諾道,“不過郡主姐姐不用擔心,嘉寶教你就好了,這樣呢,以後我們府裏或是陸姐姐、顧姐姐家裏有什麼聚會的時候,你也同我們一塊兒處著,好不好?”

“惜諾在這先謝過嘉寶妹妹了。”說著顏惜諾還作勢做了個感謝的輯,看著兩人邊上一圈的小姐都笑了出來。

“小嘉寶果然厲害,連郡主都認了姐姐,”顧穎知看了眼顏惜諾,語氣輕快。

“那是,郡主還給你行禮作輯呢,還不還上!”陸蘅婉更是直接走過來拍著名嘉寶的肩,笑著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