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京都城門,十裏涼亭。零落著幾道人影,其中一襲天青色錦衣筆直站定,最是耀眼。
遠遠地便能看見前方揚起的塵土,亦有聲聲馬蹄入耳。十裏涼亭嘛,無非就是迎來或送別。
“家主,二小姐快到了吧。”
“那般張揚跳脫,也隻有那瘋丫頭了。”這道聲音正是那天青衣男子的。
須臾,遠處的馬匹近了,天青衣男子未動,嘴角是舒展的笑意。馬匹應著主人的心意在離青衣男子三步遠出停住。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粉衣女子打馬而下,撲到青衣男子懷裏,“哥哥,可是想我了?”
“想你作甚?給我闖禍?”話是如此不客氣還含著嫌棄的說著,但男子的眼神裏盡是寵溺。
女子從溫暖的懷裏探出頭,一臉的不悅,“說的我好像是闖禍精似的。”
“哦?”男子故意將這僅有的一字音節拖得長長,話語中暗含著威脅,“你是想我給你一一數落出來?”
女子思索的模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麵露尷尬的緋紅,急忙開口岔開話題,“我千裏迢迢趕到京都自然不是來聽哥哥你的埋汰。”語氣裏有明顯的討好,不過隻一會又是有恃無恐道:“不過,堂堂花家家主和一個女子計較,哥哥你可是好意思?”
原來這天青色男子正是鳳朝富可敵國商賈花家的家主花忘塵。而現在這一幕正是花忘塵前來接從暖城趕來京都的親妹妹花拭淚。
花忘塵臉上是不減的精神氣,想來是在京都鮮少有人會以這樣的口氣說話。他回:“我如何不好意思?你都做了,我如何不能說?再者,你既然說哥哥是家主,有你怎麼不將家主放在眼裏的嗎?”
花拭淚嬌俏偏頭,“你是我哥哥,我還要擔心什麼,自然是任性妄為為所欲為了。”
花忘塵一直的好性子,也隻是被這句話惹的無可奈何得搖頭。
“走吧,我的好哥哥,再不走我就要餓死了。”說完,花拭淚瀟灑翻身上馬。
花忘塵料到他這個急性子的妹妹必會騎馬而來,自然也是騎的馬,打趣道:“說得好似花家沒你一頓飯似的。”
“還不是我念著你急急地往京都趕。”
“好好好,你是我親妹妹。”
……
兩人不時便進了城門。眼瞧不遠處道道交錯的身影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本來還算寬敞的街道略顯得有些許擁擠。花拭淚的馬就變得慢騰騰了。她畢竟還是孩子心性,便偏頭去看她身旁的好哥哥。
若是花拭淚這點小心思花忘塵都瞧不出來得話,他也做不得花家家主這麼些年了,笑道:“你方才不是還叫喚餓了嗎?這會又想去湊熱鬧了。”
“現在不餓了。”
“你既然不累,我們便去瞧瞧熱鬧也無妨。”
花拭淚自然是再高興不過。兩人稍稍靠近環起來的人堆,坐在馬背上的視野也甚是好。兩人的長隨落後一個馬身。
花拭淚早早就朝那人群中央看去。就見人群中間一輛馬車,馬車前方一位玄衣男子跌坐在地。一雙斜長的桃花眼甚是風流不羈,臉上竟還帶著笑。雖他跌坐在地,卻無半點狼狽之象。
隻聽馬車內說了句什麼話,那坐在外麵勒繩趕車的少年跳下車,走到玄衣男子身邊欲將男子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