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種叫做尷尬的東西在兩人之間泛濫。十年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很陌生的感覺。
按照顧闌珊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主動找陳浩的,但進門的那一刻,看到他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的瞬間,她開始相信陳浩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相信他內心深處還是愛自己的。所以,她放下該死的自尊心,迫切的想要證實自己,不是幻想,而是事實。
“情人節那天不是我想的那樣對吧?”雙眼緊緊的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不,那都是真的。”他依然是剛才的姿勢,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現在為什麼會難過?別告訴我你不難過。”顧闌珊不死心的問道。
“因為我現在沒有能力給她買房,她媽媽不同意我們在租的房裏結婚。”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兩個月前。”
顧闌珊一邊哭一邊笑著說道,“嗬嗬~兩個月前你們就開始了,你為什麼到情人節才跟我說分手?這個日子比較吉利,適合分手是嗎?我們戀愛十年,你都沒有跟我提過結婚的事,跟她認識2個月竟然在談婚論嫁,嗬嗬~真是莫大的諷刺!你告訴我,一個女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你竟然用我十年時間在喂狗,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而且我會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真愛,詛咒你生生世世被人拋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沒想到這些惡毒的話也會出自她的口中。最後甚至會歇斯底裏的咆哮。積壓的情感一旦找到了宣泄口,便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情人節顧闌珊在強撐,這次則毫無形象可言,女人在自己敵人麵前會變的莫名強大,在自己愛的人麵前又會變得莫名脆弱。為他哭為他笑,為他高興,為他難過,她始終沒有改變,隻是那個曾經見不得她流一滴淚的人,現在已經看不到她淚流滿麵了而已。
顧闌珊轉身關上門的一刻,陳浩把頭埋在了雙臂內,抖動的肩膀暴露了他此刻的脆弱。顧闌珊出了陳浩所住的公寓,拉上徐琳一起去了酒吧,這個地方對她是陌生的,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做著一個乖乖女,這一刻,她特別想放縱自己一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隻為顧闌珊而活。
酒吧的燈光有點昏暗,現場有樂隊在演出,朋克搖滾範兒的歌手在舞台上旁若無人的呐喊著。
她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音樂不那麼強烈,燈光相對柔和。坐下後顧闌珊直接要了兩打啤酒,對徐琳說:“今天你可以少喝點,也可以看著我喝,總之能保證把我送回去就行,姐雖然失戀了,可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失身。”
“你放心吧,出什麼事兒姐罩著你。”徐琳拍拍胸脯豪爽的說道。
顧闌珊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此刻在她的眼裏隻有酒瓶,因為它裏邊裝著可以讓她暫時忘記煩惱的神奇液體。她拚命的灌著。被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也不肯放慢速度。
徐琳今晚出奇的安靜,她真的隻是在乖乖的看顧闌珊喝。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太突然了,在她眼裏顧闌珊與陳浩一直最幸福的一對,她有很多時候是羨慕顧闌珊的。
她見證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以為她們會就這麼幸福的走下去,然後結婚生子。當聽到他們就這麼無緣無故分手的時候,她甚至有點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愛情。
顧闌珊喝了很多,喝到最後連酒瓶都拿不起來為止,無力的躺在酒吧的沙發上慢慢睡著了,臉上淚水和汗水相融合,嘴裏在不停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