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間三更,詩雅宮大殿坐滿著等待賜封的小主,初春的夜很涼很冷,可是誰也沒有願意讓各自的丫頭帶上綿被前來。
聽聞小主見殿還未完成,看來,大概得等到四更天才有消息罷?
崔小主由丫頭扶著坐於我身旁,而常春常雪則遠遠坐著,姐姐,更是悠閑自得的由一群小主圍著正在述說著些什麼。
所有的人幾乎都是激動而又緊張的。好不容易挨到四更天,一名太監宮宮才攜了一紙聖旨前來,“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經過朕及太後、太淑女的考查,現特封:崔脂香為昭媛、蘇若晴修儀、趙倩修儀、莫言兒修儀賜陽春宮;宋寧河美人、歐陽常雪美人、吳秀天美人、李楚楚美人賜東福宮;歐陽常春寶林、蘇若雨采女、劉允兒采女、上官容顏采女賜采蓮宮……此次賜封者隻有十二人,若誰人先產得皇子,即被封為德妃……六更時準時由姑姑帶領賜給各宮婢女前往入住各宮,休息一日,於第二日內務府安排擱牌子侍寢。未賜封者若願返鄉則即日稟告內務府後統一安排出宮,若仍想留在皇宮者可到內務府報道充當宮女……欽旨……”
此次入宮嬪妃隻采用了十二人,而入宮見殿的小主高達五十多人,可見大殿待宮宮一宣讀完,立即由寂靜轉變成絕望的哭鬧。
我呆坐於石凳上,就算我被選中又如何?還不量樣是最低落的采女?
旁邊的一切恭敬聲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個冰冷的笑話,既然皇上認為我對於他來說有的隻是利用價值,那麼為何,還要留我下來成為采女?
冷眼望向四周,心底的冰冷一寸寸朝我襲來,今後,我還能拿什麼跟姐姐比?如今就連常春常雪都比我高一大截去,難不成以後我見了她們,也得行禮麼?
一步步艱難的朝人群擠出去,不想繼續留在大殿,那裏隻是一個天大諷刺笑話。
“朕的采女!”一聲冷笑,我後背頓覺緊張的糾葛起來。
我回轉過頭,眼神毫無顏色的盯向那雙冷酷的眼,“既然要侮辱我,為何還要繼續留我下去?把我直接否認,不是更能夠傷害到我嗎?”
不,這不是侮辱,這是比侮辱更能傷害我心的傷口。
“放肆!”冷一聲暴嗬,我異常冷靜的麵對。不就是在言語時用了一個字‘我’麼?“一個‘我’字,豈是你這等人能用就用的?”
“那麼——請求皇上賜罪罷!”我的怒氣,遠遠蓋過了我的理智,要我如何去麵對明天?平日裏稱呼我為姐姐的人,我要低沉下腰去為她們行禮?
“賜罪?”皇上的眉毛挑起,像是擰緊著的傷疤,“朕能夠讓倔強的你如此輕易的離開麼?利用的價值還未用完?又豈能輕易的放你離開?若是讓你離開了,又豈能套住蘇丞相那頭狼?”
緊咬住嘴唇,我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明明跟他似乎是一條線上的,卻不得不什麼都說不了的看著他折磨我,若是他想削爹爹的權,我則是很好的利用品,可是他又怎麼能夠知道,我與姐姐對調的事情?而他又如何去相信,我又如何去說出來?
“所以,囚定了你,無論你逃到哪,都隻是朕的手掌中!”他得意的笑,刺傷著我的自尊。
我的自尊,同時也被他賤踏得微如泥土。
“明日朕會掀你的牌,好好的在采蓮宮等朕的到來,朕倒是想要嚐嚐,如此‘守身如玉’的你,是不是還會依舊倔強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