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2 / 2)

曾經的愛妻:春華

你要去哪兒?你要去哪兒?餘祥看完陳春華寫的留言後,渾身急出了一身汗。

“爸爸,爸爸,快來,快來看媽媽……”已跑進臥室的餘然然叫了起來。

餘祥邁了進去。

餘祥看到陳春華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穿著他曾給她買的那條長裙,臉上的彩妝很鮮豔。

餘祥叫著:“春華!”

餘祥怎麼會感覺不到陳春華的愛。從開始到現在。他能一點點的收集,數清。她讓他感動。他知道她學著像其他成熟女人一樣化妝,也是為了他。

床頭櫃上放了兩隻安眠藥空瓶。安眠藥是餘祥從前買的,他有時夜裏失眠而必須得休息的時候就服用一粒。安眠藥放在書房裏一個最隱秘的地方。剩下一瓶半。他原本是為了不讓她發現他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可是,她卻找了出來。兩隻空瓶如兩隻碉堡,在炸毀他的心靈。

“媽媽……”

餘然然晃動著陳春華的身體,哭叫著。

餘祥撥打了120。

在等候醫護人員來臨時,餘祥的腦海裏充滿了回憶。

老婆走上這條路,讓餘祥恍若夢幻。難道都是自己釀下的孽債嗎?自己就像一個隱形殺手,用一把激光刀,捅向一顆愛他的心。這筆血債,罪魁禍首的自己該怎樣償還?他想告訴老婆:不是的,不是的,我還是愛你的,你不應該讓流言蜚語蒙騙了你的眼睛,你應該擁有一種我愛你的感覺,相信自己的感覺。可是,生活不是應該不應該的問題。陳春華因為再也看不到愛的日頭,內心被無邊的恐懼和黑暗包圍,便這麼做。她是以死在宣告他的罪刑,以死在威脅他。一個人愛他愛的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這是偉大、高尚還是脆弱?他真有這麼值得愛?他是自憐,他是假想? 我們每個人都喜歡自憐、假想?因為自憐和假想,我們無形地給自己捆綁上了枷鎖。我們靠枷鎖生活著,愛著,最終慘敗在枷鎖的鐵蹄下?

餘祥在自己的手背上咬出血來。他用紙巾抹了一下丟進垃圾筒。血依然流。餘祥用嘴巴吮吸著,像嬰兒哺乳。陳春華的雙腳像臥睡的驢蹄,兩隻胳膊擺了個比武的姿勢,可見她昏厥前做過痛苦的掙紮。血止住了。餘祥就像哄孩子睡覺一樣輕輕地把陳春華的雙手和雙腿擺順。

餘然然還是一個勁兒地哭著要媽媽。

餘祥為兒子擦掉眼淚說:“媽媽會醒來的。”

餘然然把頭貼在了餘祥的懷裏。

一會兒,醫護人員來了。醫護人員對陳春華首先進行了輸氧。然後,用急救的單架抬到樓下塞在了救護車裏。餘祥和兒子作為家屬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