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華經過二十多個鍾的搶救依然沒有醒來。餘祥在第二天早上把兒子送到學校後,就又返回了醫院。
到了晚上,餘祥回到了家裏。他先給報社打了一個電話,見兒子沒有回來就又把電話打給了兒子的班主任。班主任說學校放學了,學生都回家了,然然不可能不回家。
那麼,然然到了哪裏?
餘祥坐在家中靜靜地等候。
到了十點鍾的時候,餘祥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餘作家,你的書很暢銷啊,可喜可賀!
餘祥問:你是誰?有什麼事?
對方說:你甭管我是誰。你兒子回家了嗎?沒有吧。你著急吧。你兒子在我這裏。你還要不要你的兒子?
餘祥暴跳如雷地說:你胡說!我兒子怎麼會在你哪裏!
對方斯斯文文地說:不要著急,不要著急。你兒子在我這裏並不奇怪。我們也是受人之托。沒辦法。
餘祥問:你想怎麼樣?
對方說:我們也不想怎麼樣。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會傷害你兒子的。你放心。
餘祥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對方哈哈大笑。緊接著,話筒中傳來餘然然的哭叫:爸爸,救救我。他們打我。我疼。我好怕。我想你和媽媽。我要你和媽媽。
餘祥問:然然,你在哪裏?在哪裏,爸爸來救你。
餘然然說: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被蒙著。好黑。好黑。好疼。好疼。我想著爸爸。爸爸,爸爸……
餘祥說:兒子,別怕。堅強些。爸爸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堅持住。
餘然然的哭叫聲漸漸消失,剛才那個粗嗓音傳來:哈哈哈哈,父子情深啊。餘作家,怎麼樣?心疼是吧。隻要你拿出三百萬現金,我馬上放了你兒子。
餘祥說:我沒有三百萬,我連三十萬也沒有。我窮。
對方說: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考慮清楚。並且,你要向我保證不向公安部門報警。不然,你寶貝兒子的性命,我就不能確保了。
餘祥說:我可以答應你。請寬待我兒子。他還是一個孩子。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但不要傷害孩子。
對方又肆無忌憚地狂笑一陣子,話筒中就變得死一樣的沉靜。
餘祥癱坐在了地上。兒子的哭叫聲和和那粗嗓門男人的語氣仍舊響徹在餘祥的耳邊。
三百萬,我到哪裏去籌資三百萬?這不是明明在敲詐勒索麼?餘祥咧咧嘴,抓起一杯茶,一骨作氣地喝完。
餘祥想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以至來綁架他的兒子。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做人本分,與惡勢力互不牽扯,沒有的。那麼,對方所言“受人之托”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誰做幕僚指示他們這麼做的嗎?這又是一幫什麼人?幕僚有何企圖?餘祥無法進一步分析。
餘祥又給兒子的班主任打了電話,說了兒子的情況。班主任很吃驚。
報警是在星期二的上午,餘祥到了兒子的學校後。餘祥隻是問明了兒子前一天的在校情況,校方馬上替餘祥報了警。
餘祥非常擔心兒子的安全問題。
警方立刻找到了餘祥,讓他回憶自己是否與某人結了冤。
餘祥說自己隻是一個文字工作者,不存在這方麵的事情。警方無從下手,隻好在全市下了通緝令。
警方下通緝令不到一天的時間,餘祥再次接到綁架餘然然的案犯的電話。
對方問餘祥:考慮得怎麼樣了?
餘祥說:我沒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