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說:“長得像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唄。我是又不是,不是又是。你說我是不是呢?”
喬說:“怎麼你說了一塌糊塗。你究竟是不是?我跟她聯係不上了。我隻是感覺。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月亮格格笑著。她說:“你朋友你就不認識了嗎?隨便你嘍。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喬說:“講實話嘛。如果弄錯了多不好。”
月亮不笑了,認真地說:“我不是。你顯然知道我不是。你怎會連你的朋友也不認識了。”
月亮說這話時,她的內心深處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酸楚。
喬說:“你不是?那你是D大學的嗎?”
月亮說:“也不是。我才十七歲,沒讀大學的資格呢。更何況……唉,算了,不說了。”
月亮眨眨眼睛,吸吸鼻子,無所謂地晃晃頭。然後,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馬路對麵。
馬路對麵除了行人、樓房還是行人、樓房,並沒有什麼新奇的事物可供月亮觀賞。
喬說:“你不是,我還以為你是呢。”
喬言的言表裏有些遺憾。
月亮收回了目光。她說:“很失望吧。”
喬說:“不。怎麼會呢。對了,你住在哪裏還沒告訴我呢。”
月亮說:“這個,這個嘛,不告訴你。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喬猜測:“你不會也住在我們C醫學院裏麵吧。”
月亮睜大了眼睛。她說:“你咋知道?”
喬笑了,他說:“別緊張。因為我偷看了你的心。”
月亮說:“我又沒偷人搶人幹嗎緊張,我的心你豈能看到?”
喬說:“這個,這個嘛,不告訴你。”
喬模仿著月亮剛才的腔調。他的這種作為完全違背了他的斯文形象。月亮撲哧一笑。接著,她又紅了臉。月亮說:“這可不像你。”
喬說:“什麼像不像。人在社會中同時上演著多種角色。也就是說,雖然一個人隻是自己,也是多個人。比如,在自己的家人、朋友、親戚、同學、老師的麵前,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性格和行為都是不同的。所以,一個人的性格是廣性的,綜合類型的,並非狹隘的理解某某就是什麼樣的性格,什麼樣的人。那隻是盲人摸象而已,你說對不對?”
月亮似懂非懂。她咬文嚼字地說:“你說一個人可以變成多個人?那豈不成孫悟空了?你說什麼盲人摸象?我不是盲人也沒摸呀。”
喬笑著說:“你真夠可以,想象力也挺豐富的嘛。”
月亮見喬笑,也跟著傻傻地笑。
喬的步子比月亮的步子略快了一點兒,所以,他稍稍走在前麵。喬倏地回了一下頭,卻不料他的目光正好與月亮的目光相碰。頓時氣氛尷尬。但,喬馬上解圍:“我該走慢一點兒,不該總是把你落在後麵。”
月亮“哼”了一聲,說:“是我該走快一點兒,不讓你一個人走在前麵。”
喬說:“也許吧。你的這種想法不錯。”
月亮轉了話題,問:“你在C醫學院讀大幾了?學醫好玩兒嗎?”
喬說:“大二。學醫有什麼好玩的。我原來並非打算學醫。學醫是我爸的意思。因我們家世代都是醫生。”
月亮說:“如果你熱愛醫生這個職業不就等於好玩兒了嗎?”
喬說:“對。你的逆向思維真不錯。如果你熱愛做某種事情,即使做這事很困難,甚至充滿了危險性,但隻要你熱愛,並盡力去做,就可以說是好玩兒。”
月亮問:“難道你不喜歡醫生這個職業嗎?”
喬說:“喜歡。原本我隻想做個精神醫生。隨著高科技的飛速發展,人們的生活節奏不斷地加快,我們國家,甚至世界上的精神病患者太多了。人們在完全享受物質生活的同時,精神生了可怕的蛆。包括我自己和你能說沒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