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濟(1 / 2)

斜樹棲歸鳥,夕陽已夕下,黃昏星掛滿天幕,伴著雲啟的腳步,在身後鑲滿一地的暗影。

雲啟六神無主,腳步淩亂地邁向自己的房間,亦或許,那不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用來接待賓客的房間罷了。雲啟拉開門,屋裏並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個屬於她的世界。爺爺雲溪坐在床榻上,手裏拿著雲啟放在床頭的和爺爺一起的照片,輕輕的撫摸著。

“爺爺。”雲啟輕輕地叫道,“你怎麼在這裏。”

雲溪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雲啟,嘴角執拗地動著:“我們啟兒明天就要出門遠行了,爺爺不來看看像什麼話。”

雲啟呆呆地站著,心裏被什麼東西撞擊著,她撲進雲溪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知道她明天就離開了,再也不回來了,而爺爺卻願意單純地認為她是去遠行了,去做一個沒有歸途的漫長旅行,並且,他深信:雲啟總會回來的。

“傷心嗎?”雲溪像小時候一樣,揉著雲啟淡金色的長發,“爺爺心都要碎了。”

“沒有辦法的,不是嗎?”雲啟枕在雲溪的臂彎裏,溫柔地說道。

“是啊,沒有辦法的。”雲溪歎息道,眼神充滿迷茫,一點一點地渙散,“爺爺,也無能為力啊。”

“不怪爺爺的。”雲啟遙遙頭,坐起身,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父親什麼都按照規矩,不管是訓練也好,紀律也罷,處理皇家的事務也是,總是一意孤行。”

“你父親有他自己的苦衷。”雲溪望著天花板,淡淡地說,“何況這本身就是對我們這種先天有優厚待遇之人的一種考驗。”

“苦衷?考驗?”雲啟冷笑,嚷道,“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強加的一個荒謬借口罷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樣做到底會產生什麼後果。”

雲溪遲疑的說:“爺爺知道你一直飽受折磨,不過,不管你是否被雲家驅逐,被你父親拋棄,你骨子裏流的卻是雲家的血,我們的血液所滋生的術法,經不起仇恨,罪孽。因為術法是有生命的,它是我們內心深深的信念。”

“信念?”雲啟說,疑惑地盯著雲溪,眼睛轉動著。

“恩。”雲溪捏捏雲啟的鼻子,說,“信念滋生出術法,我們的體內,流淌著造物主的血,因此,我們的使命,容不下惡意。”

雲啟埋著頭,嘴裏叨念著:“術法,是一種,深深的,信念。”

恍惚中,走廊上逐漸傳來清脆的腳步聲,腳步聲匆匆忙忙,並且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忽然,房門被人粗魯地拉開,門口站著一個氣喘籲籲的少年,他倚在房門上,眼睛盯著雲啟,目光灼灼如同烈火。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氣勢十足地對雲啟吼到:“雲啟,我們決鬥吧,我要向族長證明,我才更適合做繼承人,而不是你這樣的半吊子。”

雲啟楞楞地看著他,然後無奈地說道:“雲濟,我已經不是族人了。”

“正是如此,我才更要在你走之前證明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合格人選。”雲濟說道,“才不是因為你被驅逐了,我才能獲任這個資格。”

雲啟眼睛一亮,詭譎地笑著:“有這個必要麼?”

“當然!”雲濟錚錚地說道,“雖然我們這一代目前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但是,我還是要證明我自己的能力。”

“隨你的便了。”雲啟爽朗地答應著。

“真的?”雲濟以為自己做夢一般,興奮地說道。

“恩,難道我會騙你這種小屁孩兒麼。”雲啟說道。

“我才不是小屁孩兒呢。”雲濟爭辯道,隨即小聲地說,“不過大那麼四五歲,還真拿自己當長輩啊。”

“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這次,可別再被我打敗了。”雲啟調侃地說道,手撐在盤坐的腳膝上,支著尖俏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