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掠過耳畔,半圓拱頂的窗戶從金霖的眼角一次次的消失,遠遠地被丟在了腦後。金霖此時盲目地向前奔跑著。他望著那聳立的塔樓,眼神篤定炯炯,他感覺得到,那個人,就在那裏。
他不斷地突破著來阻礙他的守衛,不斷地向前奔馳,熱血在胸中沸騰,他想戰鬥,不是因為他好戰,而是崇明的一臉愁容和他無法承受責任感。
正廳之上
男人坐在寶座上,手中晃動著高腳玻璃杯,杯裏鮮紅色的液體均勻地旋轉著,仿佛血液一般,他飲盡杯中的液體,站起身,隨手擲棄手中的杯子,隻是杯子還未著地,便清脆地震響,和那層薄薄的紗巾一般,變成了碎末,輕輕地浮在地毯上。墨色的長袍輕輕而動,頭上的兜帽被風不經意地吹落,栗色頭發遮住的眼睛仿佛被陽光暴露的黑夜,一瞬間詭異了起來。和發絲一樣,右眼睛的栗色閃耀著,好似一塊璀璨的寶石,而左眼,在那栗色之上,卻被印上了像星陣一般紫色的圓形圖案——兩個弧形的箭頭仿佛兩條紫色的蛇,彼此頭咬著尾,循環著。
另一邊,雲啟也在苦戰著,在那黑暗的地方,氣氛寂靜卻洶湧著,沉重地壓在雲啟的心口,又化作沉重的呼吸從她的肺中呼出。她臉上,滿是浸出的冷汗,身上橘色的薄衫已經劃破,短裙下的腿也被鋒利的箭矢中傷。
“下一箭,便要了你的命!”尚拿著碧弩戲謔道。
“你想得美”雲啟發狠地說,“【光球】!”
雲啟揮著光杖,光球嗖得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射去,卻在牆上綻開了花。雲啟很無奈,這黑暗之中,她什麼也看不見,他拚命地保護自己免受傷害,卻忽視了此刻她的責任並不是保護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崇明和季老。
“【連射穿心箭】!”
“嗖——”“嗖——”
又是從兩邊射來的無序的箭矢,雲啟旋轉著光杖將猛力的箭彈在地上,但那兩人好似有用不完的箭似的,一度地向雲啟射來,以至於趁他們說話的時候雲啟都會在心裏吐槽地想他們是不是一邊打一邊在地上撿。
“雲啟!小心!”崇明惶恐地直起身朝雲啟喊道。
雲啟好像被一隻大手從黑暗中拉了一下,盡管那絲光明有些微弱,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啊!”射來的箭矢又一次紮中雲啟的臂膀,雲啟疼痛地叫了一聲,鮮血汩汩地外流,從手臂上同樣的位置一直流到光杖上,好似一串藤蘿。
“怎麼樣,很痛吧。”於笛笑道。
“哼!”雲啟回道,“這點痛,算什麼!”
手中的光杖放著亮光,灼熱的感覺驚醒了雲啟,雲啟雙手捏在光杖的中間,忽然間光杖從一根變成了兩根。雲啟將另一根折成三段,向四周拋去。
“女人,你在打哪裏呢!”於商說道。
“你仔細看看!”雲啟也倔強地回笑著,插在地上的三截光杖閃著光,彼此射出一根光線連接著,和地上及牆麵上雲啟苦戰時布上的光牆一起,光線迅速地在室內反射,黑暗驟然變成一片規矩的光明。
雲啟手中的光杖忽然變成一把箭矢,她輕輕一動,箭矢朝她背後射去,又消失了。
“莫非是被光給射瞎了眼。”於商笑道。
“那你看看你的背後。”雲啟扶著牆站著,將身上的薄衫撕下一條在臂膀上紮起,淡微地止住了血。
於商朝後看到,連忙跑去抱著即將倒下的迪,咆哮地叫著:“弟弟!弟弟!”
於商撕心裂肺地叫著,他怎麼會知道雲啟是如何將其至死的。在這裏,除了雲啟以外,或許,隻有季老一人知道,究竟是何手段,讓於笛死於意料之中,卻也意料之外。
原來雲啟手中的另一根光杖並非光元素所化,而是從雲啟體內流出的血凝聚而成,雲啟將其變成箭矢的模樣,使其有實體,卻又是非實質的狀態。因為在光杖上吸收了大量的光元素,雲啟把箭矢向後射去,那箭矢竟靠著光牆不斷反射,最後刺中於笛的背心,穿透他的胸口。
“無法原諒!”於商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頭垂在地上,身體周圍的光牆被他突然爆發的魔力所震碎,雲啟耳朵開始耳鳴,她迅速靠青煙做成化身,向另一個方向逃竄著。
“沒用的!”於商朝雲啟逃竄的地方射出疾箭,冷冽地說道,“【誓約鎖定】。”
漫天飛舞的箭矢不知為何,直直地朝雲啟飛馳而來,即使雲啟有心閃避,卻也無力躲開。
雲啟凝成光牆擋了下來,無奈光杖被用作照明的東西,手上沒有稱手的武器,雲啟結出光之星陣,光球從手中射出,正麵迎著被射來的箭矢,無奈如此高溫的光球也不能將箭矢燒成灰燼,隻得用光牆一次次抵抗暴擊而來的箭矢,然後看著光牆一次次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