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對人而言,如果你想忘記的話,那它就應該不被留下。
更何況,那記憶,是如此,痛徹心扉。
幫助崇明,對於金霖而言,並沒有什麼及其重要的理由,亦或許有,也隻是些微妙的感覺。而對於雲啟來說,幫助崇明,極大成分上是因為對那段淒涼的回憶產生了共鳴。如今,那段令人墮落的回憶,那段讓崇明瘋狂悲涼的回憶,那段讓崇明獲得幫助關懷的回憶,卻成了唯一的一把鑰匙,一把讓崇明的儀覺醒的樣子。
空氣裏,生機在一點點流逝,朱橋上的幽蓮在崇明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枯萎殆盡,甚至於再沒有萌發的機會。雲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此間的氣氛讓她心中有些發堵,後背有些發涼。
白繆平靜地看著崇明,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仿佛都在意料之中一般,甚至於,可以窺見她向上彎曲的嘴角。她慢慢向前邁著金蓮,而身後,是那副隻剩下皺巴巴皮囊的季老,以及他身上溢出的黑色黏稠液體,和他那空洞的眼睛。
“看起來你似乎蘇醒了,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白繆笑著說道,“不過接下來或許要變得麻煩一點,畢竟對於猜測你的儀,我可一點兒也沒有興趣。”
“你不用猜測,我會立刻了結了你。”崇明回道,聲音森冷,透著一股寒氣。
“嗬嗬!”白繆用水袖遮住嘴輕笑一兩聲,“是嗎,那我可不客氣了。”
“哼!”崇明道。
崇明和白繆相隔隻有十米左右,各自的血氣從身體裏爆發成強勁的威力,在空氣中蔓延,所到之處均彌漫著黑暗的氣息,仿佛一場沒有生機的戰鬥。
曠地上
金霖與帝的持久戰依然在火熱地繼續,兩邊的血氣和體力都相差不遠,而帝卻猶有從容之勢。
“這個遊戲該結束了!”帝戲笑道,掌心直指金霖所在的位置,“【倒映】!”
“砰——”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金霖的周圍響起,金霖下意識迅速跳開,空中彌漫著塵埃,掩蓋著金霖的身影。模糊之中,一團火紅從煙靄中衝出,金霖眼神炯炯,手上纏著熱烈的火焰,向帝奔去。
“【火拳】!”
金霖揮出一記勾拳,向帝的下巴挑去,帝輕輕向後揚,隨即上來的膝踢命中金霖的腹部,將金霖踢至幾米遠。金霖不泄氣地繼續朝帝發動連環攻擊,拳頭總是在帝的身旁落空,偶爾擊中,卻被帝用手從容地擋住了,但是他依然拳拳用盡全力,即使額角還浸著殷紅的血液,而今已變得幹裂了。
身影閃爍間,他猛地朝帝的胸部一拳砸來,無奈帝身影一晃,眨眼間繞道金霖的身後,肘部朝金霖的背脊劈來。金霖嘴角一揚,身形一轉,右手穩穩地接住了帝的肘擊,左手聚集了一個巨大的紅色火球,向帝的腹部襲來。
金霖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爆炎拳】!”
巨大的火球命中帝的腹部,將帝打到十米開外,帝嘴角流出火紅的血絲。他用手抹去那抹紅絲,目不轉睛地盯著崇明,眼中紫色的循環箭頭變得更加鋒芒,更加深沉。或許,他不知道,金霖需要的其實並不是力量,而是肉體的經驗罷了。
“或許,我需要換個角度看你。”帝沉著的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曖昧的情調。
“是嗎?”金霖亦沉著地回答道。
“的確。”帝笑道。
朱橋之上
一縷縷死寂的氣息漂浮著,仿佛一絲絲霧氣,嫋嫋拂拂,肆意地在空中遊蕩。
“真是恐怖的死亡能力。”白繆說道,仍然很從容的樣子,隻是現在,猜測出金霖的儀,使得這從容更加明顯了。
雲啟立在門口,扶在門口的石壁上,身上的傷口隱隱刺痛著她,她饒有興趣地看著崇明與白繆間的戰鬥——一個是衰老的能力,一個是死亡的能力,剩下的,便是力量和血氣之間的碰撞了。
“【暗雨】。”白繆說道。
隨即,藍色的幽光從她的體內迸出,圍繞著她,其模樣如同正在櫻花樹下賞花的靜女,恬淡的樣子好不悠然。
崇明張開黑色的翅膀懸在空中,地麵上忽然湧出數枝幽蓮,交叉錯雜地圍繞著他搖擺著,藍色的蓮花如同荊棘一般,包裹著一隻黑色的天鵝,然後在一瞬間猶如玻璃一般破碎了,藍色的碎末好似春天的細雨,隻是沒有那綿潤的感覺,有的,是刺入崇明身體之中的那股強勁的穿透力。
“啊——”崇明淒烈的叫聲在空氣中如同蜂鳴。
他因為疼痛而跌落在橋上,空中的碎末也零星地飄落,所接觸的地方,被腐蝕成一個又一個的小洞,浸著黑色的黏稠液體——這就是衰老,讓物體在一瞬間失去其本質的東西,而進行不同的扭曲,從而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