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鳥無愧是鳳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帶著我穿過南山,妖鬼軍營已然近在眼前了。看著不遠處飄搖的旌旗,君上和煦的笑容在我的腦海中漸漸清晰,許是感覺到主人的靠近,胸前的魂玉也開始發熱。
君上的厚意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雙腳變得沉重,身體也好像開始僵硬。如果,我真的見了君上,他還會像上一次那樣輕易放手嗎?
“妖後,請——”見我愣在原地,姚靜提醒道,“這裏尚有我軍探子,不安全。”
“安全”。我心下一動,王現在還在危險中啊,我不能因自己的怯懦而讓他陷入絕地。這樣想著,我點點頭,正要邁步向前,卻被姚靜拉住,她指指天,道:“天色漸明,不能走大門,會被發現。”
“沒事的。”我笑笑,薑月進不去,鬼魅總進的去吧。道:“你還是化作鳳凰,藏在我袖中吧。”
姚靜想了想,順從地點點頭,化成了可愛的小鳳凰鑽進了我的袖裏。我拍拍她,拿出那個已經許久未用的,熟悉的更甚我自己的臉的麵具,緩緩帶上,一股戾氣也隨之占據了我的心。不自覺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朝著妖鬼聯軍的軍營走去。
“何人擅闖軍營?”未到營門,我便被從天而降的鬼兵團團圍住。
我冷哼一聲,道:“鬼魅。”
預料之中,原本脖上的戈刃齊齊後撤,鬼兵們握著兵器的手也開始顫抖,恐懼瞬間爬滿每個人的臉龐。
“你,你……你來做什麼?”領頭的小將故作鎮定,提高聲音喝道。
“鬼魅出,滿江紅。你們說,我——還能有什麼事呢?”戴上麵具的我似乎被師傅附身一般,嗜血的因子在我的體內亂竄。
“你……你,老實回答,到底所為何事?”那小將臉色已嚇得蒼白,但卻死撐著不肯示弱。
一挑眉,身體的反應快過了理智,當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時,隻看到小將被掐的快要窒息的臉和一群握著斷戈的受驚的士兵。又被師傅開了心魔,我煩躁地鬆手,對跌在地上的小將說:“讓鬼容區來見我。”死裏逃生的小將聞言,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跑進了軍營。
一抬眼,望著周圍戰栗的士兵,我冷笑道:“你們,留下來,等死嗎?”話音未落,一群鬼兵便沒了蹤影。
“師妹,好久不見,風采依舊。怎麼有空來看為兄?”一襲黑衣,一臉媚笑,一雙星目,一抹陰狠,鬼容區由遠及近。
鬼容區是風南的第一個弟子,也就是我的大師兄。但是,我跟著師傅的時候,他已然是鬼族之王了。師傅曾經帶我與他比試過一次,他的殘忍比師傅尤過不及。即使師傅講明點到為止,但他卻對我招招致命,任我使勁渾身解數,也還是被他打成重傷。
“聽聞師兄對陣魔軍,師傅命月兒前來助師兄一臂之力。”收起戾氣,我笑道。
“師傅他老人家多慮了,小小一個常先,容區還是能夠應付的。”鬼容區一笑,道。
“師兄之才,當然不容小覷。月兒隻是想來向師兄學習,才向師傅請命的。”我放柔聲音,道。
“哦?那為兄更有好好表現,不辜負是美德一番盛情。”鬼容區一臉得意地說著,又側身讓出一條路,道:“師妹,請——”
進入軍營,鬼容區對我說:“師妹跋涉辛苦了,不如先煮個藥湯,沐浴休息一下,明晚隨師兄看一場好戲。”
不疑有他,我點點頭,隨著一員女將,走進了另一個營帳。
焚湯,水霧彌漫;寬衣,姿色妖嬈。即使是那猙獰的麵具,此時,竟平添一絲妖媚之美。許久未曾沐浴的我隻感到多日來繃緊的神經在藥力的作用下漸漸鬆弛下來,甚至將姚靜拋在腦後。直到沐浴完畢,換上女將遞來的衣服,才突然醒悟過來,姚靜還在剛剛換下的衣服裏。
“我原來的衣物呢?”淩厲地掃過那女將,我斥道:“誰準你擅動我的衣服?”
原本就被那猙獰的麵具嚇得不輕的女將,此刻被我一喝,立刻伏在地上,語無倫次地說:“奴……奴……王上……王上”
“鬼容區讓你拿了我的衣服?”我嫌惡地看著她懦弱的樣子,皺著眉,放柔聲音,問道:“為什麼?”
“是……是……”女將抖如糠篩,道:“姑……姑娘……衣服髒了,王……王上讓奴兒……奴兒……拿去漿洗”
“漿洗?”我狐疑地望著那女將,道:“那你漿洗的時候,可曾發現衣裳裏有什麼活物?”
“活物?”女將驚訝地抬頭,眼光觸著我的麵具又立馬伏到了地上,拚命搖頭,道:“沒,沒有。奴兒特意翻了翻,連死物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