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心事做女兒的豈有不知?林珺輕輕的上前,替母親擦著眼角的淚,道:“娘,許是你想多了。”
“可她比你還像你爹。”
“這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多之又多,如果就因了像就斷定誰是誰生的,誰是誰的女兒、兒子,誰是誰的父親、母親,這也太荒唐了些。娘難道忘了那林拾的事?”
是啊,林拾明明和林正、福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也長得如出一轍?
任明月心頭一亮。隻聽女兒又道:“所以說,這世上的事是無奇不有。既然能夠發生在福伯身上,為什麼便不能發生在我們身上呢?娘啊,爹是怎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可他這段時日根本不管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任明月完全便沒有一個母親的樣,似一個賭氣的孩子。
林珺‘撲哧’一笑,道:“十年夫妻最後落得一個懷疑和不信任,誰心中沒個脾氣?隻許娘有,難道就不許爹有?”
正所謂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若她被人無端懷疑,她定也會生氣的。這樣說來,這段時日夫君那冷漠的眼光便可以解釋過去了。如此一想,任明月的臉不覺紅了紅。
“娘。你再想想。我們林家是什麼人家。爺爺隻有奶奶一人。大伯隻有大伯娘一人。二伯亦隻有二伯娘一個。這樣的人家別說三妻了,便是四妾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允許小輩們有外室?若天珠果然是爹的私生女,別說娘不依,隻怕爺爺和奶奶是首個不依且要打斷爹的腿的人。你說,是不?”
聞言,任明月心中更明朗了,抬眼看著女兒。
柔和的陽光映照在女兒嬌好的麵容上,那清秀的眉、柔和的眼、淡定的神便是天然而成的一副清遠雅致的山水畫。隻到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的女兒長大了,大得都可以開導她這個糊裏糊塗、亂吃飛醋的娘了。
她一把抓過女兒不遜美玉的手,道:“珺兒,娘居然不如你。”
“不是娘不如女兒,而是娘在局中,自然看不清局中的變化。女兒身在局外,自然便看得清楚些。”
看著女兒端莊從容、恬靜淡雅的麵容,任明月柔聲說道:“娘知道錯了,走,我們去花廳。”
母女兩個到花廳的時候,正好武念亭痛苦的‘呀’了一聲。原來林璿急切,早早便拿了針線盒來讓武念亭教她小動物布偶的做法。
武念亭也沒駁她的興致,意思一下的做了一條小魚,在縫線的時候一不小心又被針紮了一下,血珠一下子便出了來。
聞聲,林老爺、林夫人急忙心急的看向武念亭的手指,林老夫人更是心疼的抓過她的手輕吮起來。
“小乖乖,還疼不?”
看林老夫人心痛的眼神,突地有些感動,武念亭的鼻子有些酸,她輕聲說道:“外婆,不疼,您別緊張。”
扭頭,正好看到進花廳的老三媳婦,林老夫人吩咐道:“明月,快,拿藥去,給天珠上點藥,免得感染了。”
任明月不再吃醋,急忙‘誒’了一聲,跑向裏間。不一時便拿了藥匣子過來,利索的開匣、取藥、替武念亭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