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一直緊拽著暴雨梨花針,一個不防,武念亭的身體突地往後倒去。緊接著,她‘啊’了一聲,隨著山石一逕的往坡下翻滾。
下意識的,魏緣本想出手相救,但中途她又住了手。她想看看,缺胳膊斷腿的武念亭再或者是被山石劃得破了相的武念亭還能不能入上官瀾的眼。
再說武念亭,就算不停的在翻落,她卻清楚的知道要抱著頭,還要緊拽著暴雨梨花針,因為它是她母後的東西,是林鏡之送予她的寶貝。一定不能丟,一定不能丟。
好在隨著肉圓子第二次長睡後醒來,又褪下一層蛟皮,於是她師傅命天衣將那刀槍不入的蛟皮製了件軟蛟衣予她穿上。是以在滾落山坡的過程中,武念亭雖然有撞到過石塊,也有被尖細的石頭刺得胳膊、腿、腰巨痛的,她卻並沒有受傷。隻不過因她雙手一直護著頭不敢掉以輕心,是以她的手背還是被一些泥石劃傷,也被一些尖細的石頭刺傷。
便是手痛得厲害,武念亭也不敢鬆了緊抱著頭的雙手。
在她轉得天翻地覆的功夫,覺得這個坡也未免太陡了些,隻怕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終於有個東西攔住了她,而且那個東西很柔軟,就像一雙大掌般將她托了個滿懷。
暈頭轉向中,武念亭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冒金花,四周的一切仍舊在不停的轉著眩著。她不得不再度閉上眼睛。
隻到不再覺得頭暈腦晃,她才將眼睜開,猛然便看進一雙冰冷的眸中。
話說,這是個男人吧,而且是個長得相當漂亮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濃濃的劍眉入鬢,她真要將他看成女人。一個比師傅長得還要美的男人。如果這個人和她師傅站在一處,那他們……
她一逕想,一逕便被男子脖子上掛著的一條銀絲所吸引:這銀絲怎麼這麼熟?
一時間想不起,於是她順著銀絲往下看,然後便看見那銀絲上掛著一顆黑乎乎的牙齒。
話說,這應該是牙齒吧。
還別說,這由牙齒、銀線而成的掛飾一黑一白的配著還挺好看,掛在脖子上特別的有味。無形中讓眼前的男人充滿了異域的魅力。
突地,武念亭震驚的抬眸,看向那雙仍舊冰涼、冷硬的眼眸。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回放。
有一年,她師傅說,“這銀線是天蠶絲,可伸縮,負力可達百斤。也是一絕好的暗器。我教你,怎麼使用它。”
也是那一年,她將那用銀絲穿就的牙齒送予了某位少年,並說,“今天認識你很高興,我也總算是見識了一回什麼是一見如故,這個送給你……這是我今天拔掉的牙齒。你會不會嫌棄它……我教你啊,這銀絲線是天蠶絲編織成的,可以用於近身防身殺敵……”
也是在那一天,她和那位少年結拜成了兄妹,然後她喝醉了,醒來的時候又因救人而大病一場,等再次清醒的時候他早已遠去。後來的這許多年中,他們這結結拜的兄妹中間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她托合州的席老爺子給他帶去一封信,而他也托席老爺子給她帶回來一封來自大業國的信。
“二二?!”武念亭驚呼。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仍舊抱著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