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震驚道:“太後珞珈?”
又‘嗯’了聲後,巴頓順手抓過林璿手中的羊皮水袋,仰頭喝水。
那是她方方喝過的。
林璿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熱。
“父皇深愛我母親,我的出生使得太後有些擔心她兒子的地位難保。於是便和薩滿法師們勾結,故意胡編一些命格之說,說我的出生會影響大哥,保不準會使大哥丟命。”
林璿生在大族之家,雖然無憂無慮的長大,但並不代表著她不懂人情事故。宮闈之中的醜事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的。通過巴頓簡短的幾句話她便明白了巴頓前往佛光寺的真正原因,無非是‘奪嫡’二字而已。
“前幾年,父皇身體有恙,時有讓大哥監國。見大哥的太子位已穩,太後才放下對我的介心,又和薩滿法師勾結,然後充當好人在我父皇麵前說我戾氣皆除,可以回宮的話。其實太後有所不知,那些薩滿法師中早就有一個成了我的人。”
正因那個薩滿法師的倒戈,所以巴頓才知道一切吧。林璿看著巴頓,眼中滿是憐惜。
“是那個薩滿法師讓我裝毀容以自保。”
“啊!”的一聲,林璿驚道:“難道太後還不想放過你?”
“宮闈之亂,曆來殘酷。如果我毀了容的話,對她兒子的威脅將徹底無存。你想想,有哪個子民願意擁護一個毀了容的君王呢?”
在南越,毀容之人被認為是遭天遣之人,這樣的人是不被上蒼所護佑的。同樣的道理,那之於皇室而言,這樣的人也不是真命天子。
巴頓裝毀容,可以說是一勞永逸,徹底消除南越太後對他的防範之心。
“那現在呢?太後對你還有防心嗎?”
“應該沒有了吧。要不然,我如何能當上南越的太尉!”
太尉掌著兵權,將兵權交到他手中定然是對他十足的相信了。念及此,林璿道:“苦了你了。”
“誰要我生在皇家呢?”
是啊,誰要我生在皇家呢?一個本應姓‘龍’的皇子如今卻偏偏冠上了南越皇室中人的身份。既然哪一頭都是皇室的身份,那是不是說明我真的是天命所歸呢?
今生,他的宏願必須成功,所以容不得一點差錯。
但之於林璿,他卻想冒險一賭,賭林璿不會出賣他。
“所以,關於我的臉的事……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當然知道他的假毀容如果傳出去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心酸加心痛中,林璿道:“放心。我必不會對第二個人說。”
“謝謝。”
‘噗哧’一笑,林璿道:“怎麼你也對我說‘謝謝’起來。”
聞言,巴頓莞爾一笑,頗有些不自在的又飲了口羊皮水袋中的水。
明明隻能看到他一半的容顏,但因了他的笑,林璿仍舊有些怔忡,眼中有了幾許連她自己都不知曉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