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搖著她師傅的胳膊,武念亭道:“師傅,看她方才的情形,眼神、言行皆異與常人,她是不是瘋了。”
“管她呢。來,讓我聽聽我們兒子有沒有調皮。”
上次她說出‘野種’之話他便恨不能將她滅之。但靖安帝、東平王、兩國關係讓他知道不可義氣用事。既然她仍舊糾纏不止,那他便還她以顏色,讓她徹底死心最好。此番知道和親真相後,她若是個正常人便應該會死心。如果還不死心,那就真不是個正常人了。
上官瀾思緒間,武念亭則無語的看著她師傅:這個時候能聽得到嗎?
上官瀾不管許多,逕自將頭帖近小徒弟的肚子,仔細傾聽。
武念亭突地明白她師傅此番作為是不想再談別人的事。也是啊,一個要置你予死地的人居然讓你生出憐惜之心,那這個人就有著非凡的本事了。就像那總是蟄伏在陰暗之地的蛇,你看不見它,但它看得見你。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出來咬上你一口你還傻瓜似的不知。
一如師傅所言,這種人自有可恨之處。
何必將精力用在一個可恨之人的身上呢?
看在太子哥哥、父皇的份上,以後對這種人敬而遠之就是。
念及此,武念亭伸手抱著她師傅的頭。
相較於帳篷中的溫馨寧靜,帳篷外的龍詠萱就顯得相當的落魄了。
自從上官瀾抱著武念亭進了帳篷,她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帳篷。
她突地覺得上官瀾方才抱的明明是她,隻是武念亭硬生將她拉開拽開將她推倒搶了她的位置。
對,是了,是了,是武念亭那個賤人將我推倒的,要不然我怎麼會倒在地上?
念及此,龍詠萱顫顫悠悠的爬起來,看著帳篷中的剪影,一高一矮,高的似乎坐著,矮的正將頭湊到高的肚子方向……
龍詠萱死死的瞪著那個高的身影:武念亭,你這個賤人,又搶我的位子。
順著高的剪影的手,她看向矮的剪影:阿瀾,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你認錯人了,知道嗎,你認錯人了,我才是你的愛人。
第一世,我為你而死。
第二世,我為你而生。然後為你辛苦、為你忙,為你帶孩子,陪你戰沙場,甚至在死的時候隻擔心著你是不是戰敗了、是不是陣亡了,然後義無反顧的再次重生,隻想知道你的安危。
可是,重生的第三世呢?不但沒有拾回原來的愛,還換來你的嫌惡。
念及前世花前月下、樹下賞梅、草地追蝶的種種,龍詠萱踉蹌著退了幾步,低頭,看向現在那雙泥濘的雙手,突地伸左手揪著自己的右手,又用右手揪著自己的左手,口中還不停的說著‘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花癡,他不喜歡你,因為你他才不喜歡我,想不起我’的話。
巴頓尋來,看到的就是龍詠萱自殘的一幕,由不得眼神微眯:她不是龍詠萱,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