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徐燕如負手而立,看著匆匆趕來的新郎。
“在你心中,是覺得我重要還是覺得我要和你說的事重要?重要得你不得不暫時放下你的新娘。”
在徐燕如思緒間,上官瀾已匆匆忙忙進了天璣閣,上了三樓。
“燕如。”
“拜見城主。”
“起來,快起來。出了什麼事?”
這些年了,非大事她一般是不會求見,再大的事也隻是飛鴿傳書解決。她今日親來,定有大事。一邊親扶徐燕如起來,上官瀾心中一邊升起不好的預感。
原來在他心中,仍舊是事情為先。徐燕如心中歎了一歎,仍舊含笑道:“首先是來恭喜城主。”
“還有呢?”上官瀾敏銳的聽出她的‘首先’二字。
“阿瀾。你見了它,一定要冷靜。”語畢,徐燕如攤開右手,將手伸到了上官瀾麵前。
一卷小小的卷紙,特殊的顏色,特殊的材質,特殊的手工。
上官瀾眼色一變,腳步恨不得一個踉蹌。接著,他一把抓過徐燕如手上的卷紙,展開。
空無一字。
江湖上,大多會訓練鴿子送信。
經過訓練的信鴿大抵都可以非常成功的飛來飛去,及時的傳遞信息。
但如果要傳遞的信息不在同一塊大陸上,而是要飛越海洋,那訓練鴿子的話便得花訓練其餘普通信鴿十倍乃至百倍的功夫。
許多信鴿在這種訓練下都不堪其累,要麼逃、要麼死。
這也是這世上的信鴿大都很難飛越大海到達另外一片大陸的原因。
當然,還是有極少數的鴿子經受住了訓練的磨礪,能夠排除各種幹擾,最後成功飛過大海。但那大海也隻僅限於海峽。當然,飛過海峽也比其餘的普通信鴿強上了許多。
他父王訓練出了這樣的一隻信鴿,名號‘霸王’,它有極強的方向感,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飛回它出生的地方。便是翻山越海也不在話下。
合州一別,已經六年。當年父王臨別前的諄諄教導曆曆在目。
“瀾兒,天珠和煜兒,就交給你了。”
“瀾兒。雖然我答應了天珠一定會回來。但海路艱險,非人力可回天。若真出事,我希望天珠不要恨我。”
“瀾兒。霸王,你懂的。”
“瀾兒……”
他父王出海之時,帶了許多的信鴿,但沒有一隻飛回。
這麼些年了,他即期待著霸王的回歸,又害怕著霸王的回歸。
他和他父王,有一個約定成俗的秘密。若一切安好,有了好消息,一定會放歸霸王試試。如果霸王僥幸將信帶回,有字,自然是告平安。無字,那就是說明情況危急了,來不及寫信,是‘再見了’的意思。
霸王腳上所帶信筒中的信紙是上官瀾親自做的,沒有錯,沒有錯。是霸王,是霸王……可是這信上,無字!
徐燕如是第一次看到顫抖的上官瀾。
“霸王呢?”上官瀾問,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因勞累過度,回歸的第二天就死了。”
“死了……死了……”上官瀾頗是六神無主的倒退著,坐在了一旁的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