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及此,他再度震驚的看向仍舊在笑談的武念亭、林珺、林瑾三人,再度將眼光投向那個額間長有梅花痣的女子。
是了,是了,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難怪,難怪看著她很熟悉,難怪看著她的眼睛便覺得很熟悉,狩獵那一天,他還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的話。
她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哦,對了,她笑著說“……我們當然見過。五年前,你出使東傲,我們初次相見於禦花園。不過因為我醉了酒,我將你忘了。接著三天後,我救你出禦湖,不過聽聞二二說,你因溺水傷了腦,將我也忘了……所以,我們見過兩次麵了……但老天真有意思,讓我們一人忘記一次,很公平……”
如今,他終於明白當時聽她那句‘很公平’之詞為何會無端的心痛了,因為現在的他痛得似乎更厲害了。
又似乎很遙遠以前,他的寶貝幼弟在灑滿月光的禦花園中,說‘二哥,你的嘴真毒。別說我沒提醒你,以後你終究會吃虧在以貌取人上……’
“以貌取人……以貌取人……”東方六六在喃喃自語中一步步的後退,後退,直退得恍惚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著“……你們兩個真是有意思,不是你救我就是我救你,真有緣……”
這句話是誰說的呢?
哦,對了,是林瑾,也是林瑾說的。
那一天,他就著夢畫了畫,然後畫下了夢中長大後的小精靈。然後就被林瑾看到了……
當事時,林瑾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可以說,從開始,所有的人都在說‘你的救命小恩公是武念亭。’
也可以說,從開始,他就在排斥‘我的救命小恩公是豬頭。’
他素來自負,認定的從來不會有錯,哪怕這一次。
不是,一定不是,是所有人和他開了個玩笑,一定不是。
一逕說著‘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的話,他一逕往武念亭麵前衝去。衝倒了司棋他也不覺得。
在司棋的驚叫聲中,東方六六已然衝到了武念亭的麵前。
許是東方六六的動靜太大,眾人從倒在地上的司棋身上移開目光,看向東方六六、武念亭處,隻見武念亭欣喜的看著東方六六,道:“嗨,六六,好久不見。”
並沒有和武念亭打招呼,東方六六伸手,摸向武念亭的額頭,道:“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的話。
上官瀾措手不及,怔忡中。
東方六六夢遊般一直不停的抹著武念亭額間的梅花痣,似乎隻有抹去了這顆痣,他的心才不會痛般。
“這肯定是帖的花黃,肯定是花黃。”東方六六仍舊一逕說,一逕不停的抹著。最後,無論他使了多大的力,直弄得武念亭蹩眉喊著‘六六,你幹嘛,疼’的話,他才有些踉踉蹌蹌的大步退後,眼中含著淺濕的衝著武念亭徹斯底裏大聲喊道:“為什麼抹不掉,為什麼?你這不是帖的花黃嗎?為什麼抹不掉?”
本和魏緣也怔忡看著他二哥如此行為的東方二二,在魏緣的一拐下突地清醒,見他二哥如此失態且不可控,急忙上前幾步,一把摟住幾欲成狂的二哥,道:“二哥,你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