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責怪著巴紮爾,你替他解釋,說:“巴紮爾說,他出爾反爾的已是對不起二阿哥了,如何再忍心出賣二阿哥呢?”
可是,正因了這個不忍心,二哥在合州起兵,白骨累累、血流成河。
你喜歡稱呼我大哥、二哥、雲海他們為大阿哥、二阿哥、四阿哥。如今你口口聲聲叫得仍舊是那麼的親切,若……
人人都道二哥起兵是想當皇帝,隻有我和若飛知道,也許不是這麼簡單。二哥想當皇帝的絕大多數原因隻怕是想奪得你。
因了花貴嬪、李貴妃的事,你在宮中已經很不快樂了,如果再知道二哥起兵的真相的話,隻怕會更不快樂,會越發的認定自己是紅顏禍水,是以我並沒有將二哥起兵的真實原因告訴你。
見我沉思,你又道:“說起來,巴紮爾也是個情種。當時他和二阿哥準備聯盟的時候,所提的唯一的條件就是二阿哥得江山,巴紮爾他隻帶走李婉兒就是。”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
李婉兒人真不怎麼樣,但巴紮爾對她用情之深倒讓我起惺惺相惜之意。想來,他之於李婉兒的情並不下於我之於你的情。
“今朝,先帝說對了呢。原來,我真的是紅顏禍水。”
我吃了一驚,問:“你說什麼?”
“如果李婉兒不爭風吃醋,何以有殺我之心。如果沒有殺我之心,何以會入冷宮?如果不入冷宮,何以會有南澹、東傲交戰之事?所以,一切歸根結底,終是爭風吃醋引起的,說白了……我就是紅顏禍水!”
“不。鏡兒。不是,你不是。當年,你的一曲《精忠報國賦》不戰而屈人之兵,救兩國將士於危難之中。今年,又是你孤身犯險,會晤巴紮爾,令他退兵,結束了本來還要持續下去的幽州之戰。你所做所為皆是為了兩國的百姓、將士在考慮。你也將兩國的戰爭傷亡降到了最低。你不但不是紅顏禍水,更是功臣。再也不許說你是紅顏禍水的話。”
見你眼裏頗含憂鬱的看著車外,我又道:“若真要算起來,李婉兒才是紅顏禍水。想當年,為了一已之私居然不惜要巴紮爾帶兵進東傲為她撐腰。如果那個時候二哥不惜一切的反了,那李婉兒就百死難贖其罪孽了。就像今番,如果不是她吃醋,也不會起戰爭。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紅顏禍水。”
你隻是輕歎了口氣,靜靜的趴在我懷中,沒有再說話。
半晌,你道:“今朝,這次西樓客棧遇襲。如果不是巴紮爾拚死相護,我和我們的孩子肯定早就埋在西樓客棧下麵了。所以,記住他的這份恩,以後他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報答他。”
當時,我雖然殺不進去。但也可以清楚的看見巴紮爾拚死保護你的一幕幕。我道:“好。”
“今朝,先有花貴嬪,後有李婉兒。就算是她們想盡辦法想置我予死地,可是……我仍舊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們。”
我知道你的‘對不起’來自於我對你的獨寵。可怎麼辦呢?有了你,我真的不想要別的女人。更何況,沒你的時候我也待她們冷淡之極。“不要覺得對不起她們,之於她們而言,得不到我的心比得不到我的人更痛苦。你不在宮中的時候如此,你在宮中的時候亦是如此。對不起她們的是我,但……命已注定,都由不得我們了。”
“今朝,你若不是皇帝該有多好。”
“傻鏡兒。”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有時候我們一瞬間失去的東西就是永恒。有時候我們一瞬間得到的東西也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