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隔日,大太太要為四姑娘安排親事的消息傳入了清玉的耳。清玉隨口打聽了一下王議的家世,笑了笑,沒說什麼。

繆嬤嬤覺得這門親事挺好,對方人不錯又踏實,還知道讀書上進,他父親還是科舉出仕,這王議也算是世家庶出子弟中頗為爭氣的。再算上親上做親,以及詹王兩家的世交關係,四姑娘嫁過去必不會吃虧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可能會被嫡出的大房壓一頭,可以暫且忍幾年,等他家老爺子百年以後分家就好了。

清玉聽繆嬤嬤此番理論,忍不住說道:“嬤嬤,您可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不過是個庶女,自不會有人替我熱心腸的打探這些,老祖宗也不過是聽人胡謅亂言便信了。”因為不關心庶女,所以她老人家隻不過是做一做麵上的功夫,庶女嫁的不丟臉就是給她長臉了。

世家之中,嫡女是作為兩大家族聯姻的重要紐帶,而庶女因為身份的關係很難高嫁,基本就成了‘賠錢貨’,作用十分有限。清玉很明白自己的親事會這麼快定下來,八成是出於大太太的‘好意’。她這輩子難得重活一次,還用著別人的身體,就算本著對這具身體應有的尊重,她也不能嫁給王議。

王議是什麼人……

“四姐,你聽說了麼?”

清玉的思緒突然被打斷,抬首見六爺詹祠氣喘籲籲地站在屋門口。清玉有點驚訝,笑著請他進來,問他怎麼來了。

詹祠也驚訝的反駁她,“我怎麼不能來,你忘了,你以前最愛欺負我,我這耳朵你一天不揪上兩三次,你晚上都睡不著的。誰知道你怎麼了,打從病好了以後再沒搭理我。”詹祠說完,還表現的有點失落。

清玉沒想到本尊和他還有這一層關係,趕緊笑著伸手欲捏詹祠的耳朵。詹祠嚇得亂叫,捂著耳朵躲開。

“四姐,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還真當真啊。”其實詹祠最不喜歡四姐欺負他,捏耳朵什麼的他也最討厭。前段時間他沒有故意來找四姐,也是因為要躲避這個苦難的。誰知道這都三四個月了,四姐真一點都沒想他。詹祠正納悶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他四姐不欺負她,便聽說了四姐和王議這門親事的消息。

詹祠想起自己有正經事要說,合手祈求清玉道:“好四姐,咱打個商量,以後可不可以不揪我耳朵了?”

清玉有點弄不明白他,收回手,笑著點點頭。罷了,反正她也沒有揪耳朵的愛好。

“嘿嘿,真好。”詹祠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賞賜似得,高興壞了,“四姐,我有大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清玉笑問他。

詹祠戒備的瞧了瞧屋子裏的人,支吾不肯說。繆嬤嬤會意,無奈地笑了笑,帶著丫鬟們退出去。

暮雪出了門便掩嘴笑:“真不知道六爺預備說什麼,還神秘兮兮的。”

“能有什麼,小孩子家家的,都愛玩這個。”繆嬤嬤不以為然。

正好豆蔻路過,聽二人的議論後長了個心眼,繞路到四姑娘的屋子後頭,預備偷聽。

“四姐,你可知道那個王議是什麼人?”詹祠似乎很緊張,倆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清玉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她可不喜歡賣關子。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不知道你懂不懂。”詹祠眼珠子轉了半晌,額頭都冒汗了。

清玉勸他快說,一個八歲的孩子難不成還比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懂得多?

詹祠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來:“四姐,王議那個人你不能嫁,那家夥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這事兒外頭早有不少人曉得,隻不過沒傳到家裏頭。四姐,有些人真不像傳言的那樣,王議他就是個無賴,下三濫。還有三哥,三哥就是被他帶壞了的。”

清玉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悄悄地起身,推開門,引繆嬤嬤等進來。清玉指著朝北的窗戶,示意繆嬤嬤。繆嬤嬤眯起眼睛,細看之下,果然依稀可見窗外的人影。繆嬤嬤回想到剛才自己在外頭說話的時候,好像見著過豆蔻的身影。頓時來了火氣,繆嬤嬤擼起袖子,對準著那扇窗戶狠勁兒推開,窗扇迅速朝兩邊打去,緊接著就聽見女人的尖叫聲。

小豆子當即搬凳子從窗戶跳過去,揪住豆蔻的袖子,現場抓個正著。繆嬤嬤等帶著人去後頭把她架過來,豆蔻的額頭被窗扇敲破了,正在流血,看樣子傷的不輕。繆嬤嬤氣呼呼的朝豆蔻腿上踹一腳,將其按在地上,讓她跪地給四姑娘賠錯。

豆蔻疼的直哭,卻不敢太大聲,她一見著四姑娘冷冷的瞧她,就有點怕。豆蔻眼珠子一轉,心裏頭便想好了托詞。

“好大的膽子,敢偷聽主子說話。單這點,我便可稟了太太,打你二十大板趕出去。”清玉冷臉,嘲諷的看著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