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棚子裏傳來男人的哼唧聲,然後便聽見裏頭有個男人在喊:“有沒有人?爺太渴了,水水水……”
暮雪握著翠衣丫鬟的手抖了下,她驚恐的抬頭看向清玉,顯然她意識到目前情況的危機了。棚子裏的根本就是不是蘇二小姐,是個男人!她說怎麼一路走來就覺得不舒服,得幸姑娘反應的快。
暮雪跟其她幾個丫鬟得了姑娘的眼色後,才得以及時動手。
丫鬟小豆子左右瞧瞧,瞧見山坡那頭冒出個人頭,瞧那金燦燦的頭飾就知道是個夫人。小豆子趕緊湊到姑娘身邊,低聲焦急地問:“怎麼辦?要喊人麼?”
清玉看眼棚子後頭的密林,使眼色給暮雪等。主仆一行人進了密林,那丫鬟起先掙紮的不合作,特別是當她被拉進樹叢時,隔著樹林的縫隙看見了葉家二太太和葉家大太太的妹妹孫戴氏的身影。那丫鬟嗚嗚的搖頭亂叫,拚命地掙紮。
暮雪等四個丫鬟分一起是使力,抬著這個翠衣丫鬟,然而翠衣丫鬟掙紮起來蠻力很大,暮雪真有些擔心她們控製不住這個瘋丫鬟。她更怕一旦弄出什麼聲響,惹了別人注意,到時候空口白話可說不明白的道理了。
翠衣丫鬟掙紮的愈加厲害,眼看四個丫鬟按不住她。關鍵時刻,清玉彎腰拿起一塊長著青苔的石頭,照著這小丫頭的腦袋打了一下。她沒什麼大力道,但稍懂人體的穴位,足以準確的敲暈以個人。小丫鬟暈了過去,停止掙紮,由著暮雪等拖進了密林深處。
清玉命人將翠衣丫鬟身上的裙子撕開,扯成布條把這丫鬟手腳繞著一棵有一人抱粗細的樹幹綁住,這樣翠衣丫鬟的腦袋隻能貼著樹幹,即便是拿去嘴上的堵得東西,她也沒辦法用嘴解開手上的綁縛。
暮雪等丫鬟忙活完了,皆鬆口氣。那丫鬟還沒醒,暮雪等便圍在主子身邊商量該怎麼辦。四個丫鬟熱烈的討論棚子裏是什麼人,以及那個不知名的男人是誰,這個翠衣丫鬟到底想幹什麼事兒。
小豆子機靈,動了動眼珠子,罵道:“能有什麼事兒,這不明擺著要毀了咱們姑娘的名聲麼。一個男的,還口渴,別瞧我年紀小,我可聽過,人吃了春藥才那樣的。必是什麼人瞧咱們姑娘眼紅,想陷害!”
暮雪和春白等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皆擔憂的望向清玉。清玉看著被綁在樹上的翠衣丫鬟沒吱聲。
“姑娘,您莫不是擔心她的傷勢吧?”小豆子站著個角度看,正好看見自家主子眼睛瞧得方向是那丫鬟受傷的頸後。“死了才好,呸!”小豆子說罷,朝那個昏迷的翠衣丫鬟啐了一口。
春白有幾分不解道:“姑娘,咱們既是清白的,何必躲到這兒,大大方方的壓著這丫鬟叫人來評理多好!”
暮雪責備的瞪眼春白,伸手狠勁兒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真是糊塗了,這種事兒自然是能避則避!今天多少世家夫人和子弟都來了,宴世子也在。咱們就是清白的,事兒鬧給叫大家知道也是丟人的。就算咱們占著了理兒又怎麼樣?保不齊人心有鬼,各說各的,謠言一傳出去,別管是不是冤枉的,清白的名聲都得丟盡了。”
春白恍然大悟,皺眉懊惱自己愚笨。如果都是自家人,光明正大的處理尚且還好;老太太或是夫人一句話,誰也不敢亂說道。而現在外頭那麼多外人,誰也管不住那麼多嘴巴,那些人背後還不是隨意講。況且這些世家婦人們,整日閑的沒事兒,最喜歡聊別人的八卦。沒事兒的都能給傳出事兒來,更何況這有現成的話題叫她們去編。春白後怕的敲自己的腦袋,太笨!
“還是姑娘跟暮雪姐姐瞧得透徹!我真是個榆木腦袋,還真以為人可以清者自清。”
“你忘了還有一句話,‘近墨者黑’。想保持自己‘清’,便要時刻警惕著自己別去靠近‘濁’的地方才可。”清玉笑了笑,安慰春白道:“沒事兒,慢慢學就好。你們幾個今兒個能體會我的意思,已叫我萬分欣慰了,多虧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