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太子眯眼冷哼道:“湖廣耿尚蓄謀已久!本宮以為耿尚這廝讓明珠公主回來,是為了叫朝廷吃個定心丸,沒想到竟是虛晃一槍。明珠公主,嗬嗬,我這妹妹竟好意思言辭懇切的上書父皇,說她跟耿尚夫妻恩愛。狗屁恩愛!耿尚分明把我皇家的女兒當棋子用!”

太子氣急,破口罵人。眾隨從惶恐,皆跪地祈求太子爺息怒。

太子背著手在屋中央徘徊了幾圈,而後又坐下,思忖了好一會兒,突然起來,直奔皇帝的寢宮,預備陳述詳情。

清玉在竹舍內坐了半晌,見禾晏還沒有忙完手頭的事兒,也便閑著無趣的飲茶。飲了幾口,便覺得幹飲茶好沒滋味,清玉便閑著無聊想嗑瓜子,卻又怕聲音吵了禾晏。清玉突然想起在北園剝的瓜子仁,讓繆嬤嬤拿來一起吃。

繆嬤嬤揭開錦帕,將裏頭包著的瓜子仁兒悉數倒入暮雪備好的白骨瓷的精致的小碟子裏頭。丫鬟小豆子已將她要看的書送了過來,清玉一邊瞧書,一邊抓幾粒瓜子仁送進嘴裏,口感十分脆香,不愧是北園的東西。清玉看得正起勁兒,便繼續伸手朝著小碟子的方向,卻碰到了溫熱的手指。

清玉抬頭,見禾晏正笑著拿一粒瓜子仁,塞進嘴裏。

清玉眨眼看她:“香麼,這可是北園的瓜子。”

“北園的?”禾晏對上清玉的眸子,看眼一碟子冒尖的瓜子仁,動了動眼珠子,隨即了然的笑了笑。他用極其溫柔的口氣詢問清玉,是不是在北園受了什麼委屈。

“委屈談不上,隻不過是多剝了幾個瓜子罷了。”清玉淡然笑道,又拿了幾顆瓜子仁塞進嘴裏。

“噢,明白了。”禾晏笑著抱住了清玉,輕柔的撫了撫她的額頭道,“原來我媳婦真受委屈了。”

清玉沒有否認,看望明珠公主的建議是禾晏提出來的,他自該有責任。若非禾晏親自開口,她便可隨其它的貴夫人一般,隨便打發些禮品派人送去北園即可。

“我自小便同她一起在宮裏長大,宮裏頭的皇子公主們鮮少有願意和我接觸的,除了她。”禾晏解釋道。

清玉一手拖著下顎,側頭看著禾晏,似在仔細聽禾晏講述故事。

“我小時候與她感情自然會親厚些,她生病,咱們親自上門瞧瞧比較好。”禾晏道。

清玉抿抿嘴,勉強點頭,敷衍了禾晏的話。

禾晏瞧出她的不悅,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眯著眼用食指輕輕的點了一點清玉的額頭。“怎麼,莫非你吃醋了?不信我?”

“信,自然信。”清玉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詢問禾晏,“所以王爺喜歡竹,也是隨她?”

“竹?”禾晏揚揚眉。

“北園也有竹舍,雖不及王爺的氣派,卻也是清幽別致的佳地。”清玉回道。

禾晏聞言冷笑一聲,感慨道:“嗬,看來她沒少為難你,是有些過分了,回頭為夫替你教訓她。”

“王爺說大話呢?您怎麼能隨便教訓公主呢,可使不得。”清玉回道。

“欺負我媳婦的,就算是皇親貴胄,兒時好友,本王亦不會放過!”禾晏朝清玉神秘一笑,吩咐她不必等自己吃飯了。他有急事,需要立馬就進宮麵聖。

清玉送走了禾晏,失望的歎口氣,叫人收拾幹淨了竹舍,帶人回到自己的寢房。看來丈夫她未必能靠上了,以後還得靠自己。

繆嬤嬤見清玉的麵色不大好,關切的詢問她如何。清玉搖搖頭,沒說話。繆嬤嬤是什麼人,伺候主子的經驗足有三十多年,最大的本領就是察言觀色。繆嬤嬤猜測主子是因為明珠公主的事兒鬧心,趕忙勸慰她其實不必在意,哪個明眼人不曉得王爺是真心心疼主子的。

“倒不是擔心這個,最大的問題還在北園那兒。我瞧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兒個她故意挑釁我幾次也罷了,竟還扯謊跟我說她得的是慢性的頭痛病,我依稀可辨她屋子裏藥味的藥材來源,那幾樣可不是治頭痛的,是治療傷風的。”清玉道。

“傷風?”繆嬤嬤驚訝的揚揚眉,話中還是有很多疑惑。在她看來,傷風和頭痛都是病,隻不過病的種類不同罷了。

“頭痛病是長期的,且不好治,自會叫人聽了為難擔心很久。傷風卻不同,這種小病對於禦醫來說,治愈簡直易如反掌。明珠公主故意誇大,其目的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繆嬤嬤聞此言恍然大悟,佩服自家主子的分析。正是這個理兒,剛才瞧王爺跟王妃提起明珠公主的時候,總覺得王爺待明珠公主跟別人不大一樣。如果王爺知道了明珠公主得了慢性病,那以後何止隻叫王妃一人去瞧一次,將來保不齊他能親自上門看望。瞧著明珠郡主一副願意倒搭的架勢,會發生什麼事兒還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