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奴婢多嘴,侯爺夫人的可試試我們姑娘的方子。前幾日姑娘的奶娘韓嬤嬤也是胃口不好,吃傷了,後來用了姑娘的方子就好了。”暮雪笑言。
“哦?”禾氏驚訝的看眼清玉,轉而笑問詹府的大太太王氏:“你家四丫頭還懂醫術?”
“哪裏,就是他三哥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本醫術,這丫頭看入迷了,成個半吊子。且不說她學得如何,有幾樣方子還真管用。”大太太以退為進,大力誇讚清玉。她的誇獎是謙虛中帶著讚美,不嬌柔做作,十分恰到好處。
禾氏聽了刮目相看清玉,不禁讚許的點頭
。詹儀也不閑著,跟禾氏提起清玉之前做過的解酒湯,更加證實了大太太的描述。禾氏心中愈加歡喜了,心想這詹四姑娘果然不一般,即使在主母壓迫的情況下,可以心寬不去計較,活得怡然自得,且討得主母、姑母齊聲的讚美,真不簡單。
禾氏對詹儀的性情頗為了解,別說庶女,多少嫡女都不曾入過她的眼,更別說讚美了。能聽詹儀誠懇的誇哪家姑娘好,可算是稀奇。至於詹府的大太太,禾氏也頗有些了解,算是個管家麻利的人物,也是個手段狠的。當初詹儀沒出嫁時,和這位詹家大太太鬥得狠,可謂是不相上下。所以說,禾氏今日能聽見這兩位冤家同時有理有據的讚美一位姑娘,著實難得,而且更加引起她對詹四姑娘的好奇了。
禾氏聽過倆人的誇讚之後,故意沒有去搭理清玉,也沒有詢問所謂開胃方子。她暗觀清玉的神色,果然是不驕不躁,寵辱不驚,反當做沒人誇過她似得,依舊淡淡的微笑著和自己的女兒蘇瑞珠聊天。禾氏倒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的姑娘,別說世家嫡女,縱是宮裏頭的也沒有她這樣的氣度風情。隻可惜了一點,這孩子出身不好。
臨走前,禾氏方拉著清玉的手,笑道:“得空可否叫我見識下你的八珍糕?”
清玉笑著應承:“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侯爺夫人若不嫌棄,我回府做好了便叫人給您送過去,吃前熱一下即可。”
“倒是麻煩你了。”禾氏笑眯眯的拉住清玉的手,一直同她走到馬車前告別。
清玉同詹儀、大太太等送走了禾氏母女,她便隨著大太太也上了車,和姑太太詹儀告別。大太太來的時候是和大兒媳鄭氏一個馬車,清玉則自己乘坐一輛車。回去的時候,大太太特別吩咐清玉和她一塊兒坐,將鄭氏打發到另一輛。
大太太的馬車自然比自己的那個舒服些,清玉踏實的在大太太身邊坐下,心裏頭卻要暗暗考量大太太的一言一行。一路上母女談心,倒也和諧,沒什麼可表之處。
再說靖遠侯府人禾氏同女兒蘇瑞珠乘車時,禾氏故意問起女兒對清玉的態度。
“清玉姐姐人長得漂亮,說她傾國傾城都不為過。”蘇瑞珠撅起小嘴,摩挲著下巴仔細認真的想詞兒,“蕙質蘭心,從容淡雅,總之非常好的了。”
“那詹三姑娘呢,上次在咱家見她們姐妹的時候,我瞧你和她挺親近的。”禾氏笑問。
蘇瑞珠蹙起眉頭,不知道怎麼解釋:“我起先和冰玉姐姐好,那是因為我不了解清玉姐姐,誰叫她長得好讓我嫉妒呢。母親,都怪我,我以為漂亮的人都自視甚高,不好相處呢,後來聊著聊著我覺得清玉姐姐更好些,和她說話心裏舒坦。冰玉姐姐其實也不錯,嗯,就是有時候見她笑總覺得有點別扭,不知道為什麼。”
別扭?禾氏笑著拍拍女兒的腦瓜兒,口上不言語了,心裏確認同孩子的感覺。現在細細回憶那日的情景,禾氏也覺得詹家三姑娘的行為舉止有點奇怪,有種不自然的感覺。許是那丫頭壓根就不喜歡孩子,勉強和瑞珠打成一片的。相反,禾氏今日見詹四姑娘和女兒瑞珠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她可以深切的感覺到詹四姑娘對孩子的喜歡和疼愛。
小事兒也可以說明大問題,姐妹倆對孩子截然不同的態度,便可體現了她們的心地到底如何了
。
禾氏心中對詹清玉的評價逐漸升高,等馬車到家的時候,她心中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經瞧上了這位好姑娘。禾氏和女兒剛下車,便見她的大丫鬟寶珍急急地迎上來。
“有事?”
寶珍點頭,回道:“宮裏頭來人了,是皇後身邊的錢公公。”
禾氏蹙眉,心料事情不簡單。“他怎麼來了?”見寶珍搖頭,禾氏便吩咐瑞珠先回房,她帶著寶珍等人去會見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