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在這一天之內接觸了太多的信息,不全是關於露任佳的。他試著去總結這些雜亂無章的線索,想到自己的腦袋開始發疼才罷休。
一天的時間緩緩過去,高彥是個僵屍,露任佳也不怎麼喜歡主動找大家說話,鄭凱從來是有問才答。剩下的兩個,孫彪是個廢話很多的人,但是他的玩笑隻有顏俊才會報以微笑。於是,在短暫的交流之後,沉默成為了小舟上的主題曲,伴隨著孫彪和顏俊小聲交流的副歌。
高彥在心裏整理了幾個人能夠提供的信息。顯而易見的是那場讓他們變小的飛機失事不是一個意外,幾個人上飛機都是被安排好的。高彥是父親的安排,鄭凱是組長派去執行任務,顏俊與孫彪是因為他們即將申請的工作需要他們參加這個活動,通過鍛煉來豐富自己的履曆,露任佳是因為她所處的小偷組織需要一個時時刻刻掌握對手信息的臥底。露任佳的原話如此,高彥覺得她說實話的可能性的確不大。高彥並沒有在意也沒有再去詢問,正如露任佳所說,這些都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幾個人現在需要的是先把自己的這一輩子過好。
他們完全是緊挨著甘島快速前進的。高彥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風景,直到最後繞過了幾個人剛剛來到島上的海灘,繼續往前行駛了大半天時間。高彥暗暗慶幸,要是當初按大家所想的往另一邊走,可能就遇不到露任佳了。其中遇到了一場不算太小的雨,獨木舟打濕了幾個人的衣服,高彥很紳士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為瑟瑟發抖的露任佳披上。在得到露任佳的感激之後,高彥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來為自己解釋這個舉動的目的,他暫且把它當做是對一個弱勢群體的照顧。
沙灘綿延不絕,差異僅僅體現在橫截麵積上。當他們最終來到這次旅程的目的地時,眼裏是一個更大的沙灘保衛著整個小島。沙灘上一堆黑色的東西橫插在中央的沙子中,距離海岸線的距離大概是一百五十米。這艘載著高彥他們來到這裏的飛行器逃過了海浪的侵蝕,卻依舊避免不了十年風吹雨打帶來的腐爛。高彥他們已經看不出這是一個飛機的輪廓了,隻當它是一座文藝複興時期某位抽象藝術家隨手刻下的作品,一座坐落在荒郊野嶺中不知其詳的小屋子。
“你確定這是我們曾經坐過的飛機麼?”孫彪對此有點懷疑。
“我要是你的話我會把自己的衣服穿起來,昨天早上下的雨,你的衣服再怎麼濕也早被吹幹了。”露任佳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
孫彪從小舟的一邊取下搭曬著的衣服,草草披在身上,打了一個冷戰之後,和高彥他們一起將這艘小舟往沙灘上推。留下一條淺淺的沙痕之後,他們丟下小舟徒步走向那塊黑黑的東西。
“你看這裏,還有遺留下來的東西,可能是那些考察隊留下的。”顏俊將腳下一塊塑料踢向了遠處:“這東西應該是一個標記位置坐標的裝置。”
“來這裏的人不止一兩撥。”露任佳很熟悉的介紹著:“基本上每年都會有人來這裏,剛開始失事的時候來的人更多,大致上一兩周就會有一艘船停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