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青牛嶺,陽光日漸明媚,但空氣中尚有幾分不舍的寒意。
昨夜,天邊驚雷乍暖。今晨,嶺中萬物複蘇。青牛嶺山腳下的小村莊裏一片祥和。
村內一處簡屋中,少年雙腿盤膝,坐於床間。額前細密的汗珠彙集成股,慢慢流向緊鎖的眉間。
“呼……”少年長吐一口濁氣。
“還是未見靈識覺醒跡象。”似乎已經預料到此結果,少年並未感到太大失落,悠悠自語。
抬眼看看窗外日頭,暗道一聲,“又錯過了時辰。”匆匆起身出門。
“李大叔早,您的腿有沒有覺得稍微能使上勁兒了?”
“好多了,好多了,自從敷了你給我配的藥膏,我這腿就一天比一天好使了。”
“小圓子。怎麼起這麼早。你風寒剛剛好,不可以到處亂跑哦。”
“謝謝非寒哥哥,你那草藥真管用,昨晚我的燒就退了。哦對了,這是媽媽特地給你準備的雞蛋。”
被喚做非寒的少年,一邊寵溺的捏了捏名為圓子的小男孩那肉呼呼的小臉蛋,一邊將食物放入背上的竹編簍筐之中。
一路上,非寒不住的與村民們寒暄,相互間言語中充滿溫情。
“村長爺爺,您還是比我早。”
見到早已站在村口等候的村長,非寒略有羞愧的撓撓頭。
“又修煉了一夜吧,唉。別太勉強自己。”村長一臉惋惜又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名身著素布簡襖的少年。
刀刻般精致的五官,清秀而俊美。特別是那一雙劍眉下,清澈的黑眸,仿佛能驅散世上一切陰霾。
村長看著眼前的葉非寒,不禁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個寒夜。
十五年前的王世福還未當上村長,隻是一個靠采藥看診為生的鰥夫。
那日,深冬大雪蓋地,外出采藥的王世福一路耽擱,下山的時間比往日稍晚。失去陽光的青牛嶺,寒風漸強,感覺越來越冷的他也不禁加快腳步。
可說來也奇怪,平日裏,走個一二裏地就能看到的村口,今日任憑他疾走了半個時辰也未曾見到一絲熟悉的光景。
“糟了,怕是被懵子迷了眼。”王世福心中暗道不妙。
懵子,是村裏人的土話,描述的是山中的一種小精怪。此精怪身高三尺,大頭小身,遠看與兩歲孩童無異。懵子生性頑皮,雖無害人之心,卻衷於戲弄迷途之人,不少人也因此累死在山中。
“各位小仙,本人因采藥誤闖貴地,還望見諒。”王世福邊念叨邊拿出包裏的幹糧沿路投撒。那離手的幹糧剛一落地,便消失不見。
就這樣邊走遍灑,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精疲力盡的王世福總算看到了前方熟悉的小路和稀離的燈火。內心一陣狂喜的他,顧不上身體的疲憊和腳下的水泡,邁步疾馳。
可沒出幾步,他就隱約開始聽到路旁傳來的嬰兒哭啼聲。
“乖乖喲,小仙們就放過我吧。”王世福認定這還是懵子的耍鬧,決定趕緊離開。隨著越跑越遠,嬰兒的啼哭聲也漸漸變小。眼見村口出現在眼前,王世福卻停下的腳步,站在原地。
“萬一是個孩子呢。不行,我得去看看,大不了我再轉一個時辰。”本性純良的王世福,實在無法將那啼哭聲棄之於不顧,一扭頭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