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看到這短短的三個字,鄧梓不由地有些手足所措。真要說起來,尹真真一個字都沒有說錯。可字裏行間,兩人卻都覺得膈應,大約是語氣裏的惡意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但是多年的友情,共同走過的純真歲月難道要因為一句話毀於一旦嗎?
鄧梓不願意也舍不得。她想,是人都會有個不能自我控製的時候。而且,她自己也嫉妒過尹真真啊,嫉妒她含著金湯匙出生什麼的。人在低穀的時候,難免仰望他人。她最近這麼不順利,壓抑不住情緒也不是不能理解,既然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好記恨的呢?隻要內心深處的善良可以壓住惡意,那便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在紅塵中,誰還沒有個七情六欲呢?
這麼想著,她一字一字地打上:“我不怪你。”過了一會兒又刪去了,她不是不怪,是對朋友的感情足以讓她原諒,於是想想又打上:“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鄧梓合上手機,仰躺在床上。房子老了,天花板上不時傳來玻璃彈珠的聲音。平時鄧梓聽到總覺得煩躁,今天卻隻覺親切。果然人在心情愉悅的時候更容易原諒他人,那麼,潘毓會不會也這樣呢?還是再試一試吧!
第二天中午,鄧梓快速收拾了東西準備找潘毓一起吃飯。她還是第一次去潘毓辦公室呢,一推門,幾雙眼睛瞬時倏地看向她,環視一圈,裏麵卻沒有潘毓。
鄧梓臉紅了,怔愣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幸好一個娃娃臉男人給解了圍:“美女來找誰?”自從小姐被冠上了特殊含義,美女就成了職場陌生人的通用稱呼。
鄧梓感激地看著他,局促地說:“我找潘毓。”
聞言,娃娃臉皺起眉頭:“你找他幹什麼?他不在這個辦公室啊。”
聽了這話,鄧梓就納悶了:“他不是市場部的嗎?我是他對象。”未婚妻什麼的她還不好意思說。
娃娃臉疑惑地說:“他前段時間升職了,你不知道?”那眼神裏分明在說“就這樣做人家女朋友”?
看他一臉將信將疑的神色,鄧梓有些尷尬:“我不太關心他這方麵。嘿嘿。我現在去找他。”說完,就在一屋子的詫異目光中落荒而逃。
一個人等電梯的時候,鄧梓的臉還是火辣辣的,她可不是騙子啊,而且這懷疑的樣子很傷自尊好嗎?她和潘毓就那麼不相配?這個潘毓,什麼事都不跟她說,升職了提都不提,害她這麼丟人。果然她以前太仁慈了!以後,哼,看她怎麼治他!老虎不發威,就當她是hellokitty啊!
正腦補得入神,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阿梓!”
鄧梓回頭一看,謝浩然拎著電腦哼哧哼哧地追上來了,她有點無奈地問:“浩然哥,有事?”這樣子糾纏不清大家都很尷尬啊!而且時過境遷,還有什麼好糾結的?怪不得鄧媽媽說謝浩然拎不清呢。他現在當務之急難道不是好好對待小家庭?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不是製造家庭矛盾嗎?
謝浩然有些哀怨地瞥了她一眼:“你還真是處理得又快又幹淨!我現在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我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瓜田李下,咱們最好別這樣。”鄧梓很幹脆地說,拖拖拉拉對四個人都是傷害,“等多年以後,大家都放下了,那時候我們再做朋友吧!”
謝浩然冷笑一聲:“你不想知道潘毓的事嗎?他的母親到底怎麼回事你一點都不好奇?”
“好奇!他是我愛人嘛!他的事當然知道得越多越好,”鄧梓坦然地說,“但我會自己問他,就不勞旁人費心了。”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一個誹謗潘毓的人說的話呢?即使是真事,帶著偏見說出來的話怎麼會不偏頗?她了解自己的弱點,聽風就是雨的,她可不想受人挑撥和潘毓吵上一架,別說她根本吵不過,重要的是這麼幸福的時刻她連嘴都不想跟他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