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涼願意坐在他身側，是不是代表過不了多久時間，她便會接受自己呢？
大廳之內，依舊一派歌舞升平，沐涼喝了兩杯清酒之後，突然開口：
“師兄……”
聽到沐涼這個稱呼，厲天的表情明顯的擰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自從沐涼嫁給鳳司寒之後，厲天性情大變，處處與他作對，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自那之後，沐涼就從未叫過自己師兄。
時隔十幾年的時間，他再次聽到沐涼喚自己一聲師兄，如何能不激動。
“小師妹，十幾年了，我終於再次聽到你叫我一聲師兄了！”
不是厲天這般激動沐涼的表情卻淡淡的：
“你對我的心意我一直就知道。”
厲天聽了這話，還以為沐涼終於想開了，他的臉上不禁露出喜色：“小師妹，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終於看清楚我的真心了……”
不過接下來沐涼說的話卻叫厲天臉色一沉：
“這就是你在我身上下攝魂咒的原因？”
厲天臉色驟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
沐涼淡淡的端起酒盅，替厲天倒了一杯清酒：“其實你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厲天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什麼大變化，但是他的情緒明顯的就有了起伏。
那雙幽深的眸子落在沐涼的身上，想要從她平靜的臉上，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很可惜，從頭到尾沐涼的表情都十分清淡，沒有泄露任何情緒。
“沒錯，你正在我身上的攝魂術，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作用，其實我早就想起來了。”
沐涼突然開口說出了這番話，順勢將麵前的酒杯遞給了厲天。
厲天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他狐疑的看著沐涼，“你當真都記起來了？”
此時此刻，厲天才發現沐涼的眼中似乎有一抹狠厲一閃而過：
“沒錯！當初他既然不信任我，甚至還害得我們母子分離數十載，時至今日，他若在世來尋我，我也絕對不可能會見他。”
如果說在十幾年前厲天聽到這番話之後，一定會欣喜若狂。
可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多疑的心理又被激發了出來：“涼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沐涼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隨即仿佛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回憶的怪圈。
她的目光盯著遠處的某一點，原本溫和的笑容開始冷卻，一雙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那個樣子就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的過往。
厲天明顯的發現她雙手緊握，就連骨節都開始微微泛白：
“我跟他……或許這輩子都沒可能了……我們在一起根本就是個錯誤。而鳳驚羽……就是錯誤的結晶……他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好了，涼兒別再說了！”
厲天似乎能夠感覺到沐涼開始起伏不定的心緒。
沐涼才剛剛醒過來，沒多久的時間，如果受了太大的刺激，恐怕對她身子不好。
沐涼像是突然驚醒過來一般將眼前的一杯清酒飲下，然後緩緩的合上了眸子，眼角閃爍著淚花。
看到這一幕，厲天臉上的懷疑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那雙陰鷙的眸子裏，似乎有什麼惡毒的東西一閃而過，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看來自己當真是高估了沐涼與鳳司寒之間的感情。
若是他們的感情真如鳳司寒所說的那般堅如磐石，當初哪個天大的誤會又怎麼會產生？
後麵也不會有他們分離數十載的悲劇了。
這樣看來，他趁著沐涼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對她下攝魂術，反而有些多此一舉了！
也罷也罷！
隻要沐涼自己能夠想通，將鳳司寒從她的心胸摘除掉，往後自己想要進入到她的內心，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涼兒，今日有你這番話，我厲天便是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見到鳳司寒，我自會帶你離開……”
沐涼聽完這話之後，眸光微微一閃。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前廳的那群歌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