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與扈從們的背影早已遠去,小姑娘還在癡癡地望著遠方那幾個模糊的小點兒。幾位人魚販子也大多怠懶理她,著急去繼續修理馬車。唯有魯巴看不過小姑娘的癡傻舉動,上前去提醒身份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
冰靈呆呆地問道。她還在驚訝於方才那一刻,那個人給予自己的奇妙感受。那一刻她忘記了馬車,忘記了一切,乃至忘記了她自己!
“那是影之域麥納王國的第二皇子,域·伊索爾特·撒厄維斯殿下。”
原來他是王子殿下呀……
一直被西洛以及班尼卡之流以各種古怪舉動玷汙的“王子”二字,驟然間在小人魚的心目中變得高大莊嚴起來。
空氣中彷佛都流淌著與從前不一樣的味道,一切隻是因為那位擁有一雙如夜空般璀璨溫柔的紫羅蘭色眼眸的王子。
魯巴發覺小姑娘沒有理會到自己話中的重點,便再次重複道:“他是王子,是國王的兒子。”眼見冰靈還是滿臉的憧憬,最終隻好直言道:“你還是不要對他抱有什麼期望為好,他那樣的人物,並不是你或我們所可以觸及得到的。”
馬上就是要被送進拍賣場的奴隸了,不去擔心一下自己的未來,居然還有閑心衝著王子發花癡。魯巴做了這麼多年的人魚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魚。
但是他卻總是忍不住去擔心她。
他那多年未見的小女兒,如果沒有死在瘟疫裏,想必也會有她這麼大了吧?
那年家鄉的小村莊突發大型瘟疫,他就那樣匆匆忙忙地逃離了故鄉,扔下了重病的妻子與年僅十餘歲的小女兒。
以後的每個日日夜夜,他都是在無盡的自責中渡過。他沒敢再回去那個牽係著他全部心魂的地方,他怕當自己興致衝衝去趕去那個思念的地方時,卻最終隻看到一片殘破荒涼的廢墟。
他寧願一個人躲在異鄉獨自忍受著那刻骨的痛蝕。
沒有希望的事,又何必去自尋憂煩。
“觸及?”冰靈愣了一下,奇怪道,“觸及是指什麼?為什麼我不可以觸及他?”
幾個人魚販子聞言不禁都失笑起來,沒等魯巴開口,惟恐天下不亂的安格斯已經搶先出語道:“域王子在影之域鼎鼎大名,身份尊貴至極,我們尚且高攀不起,更何況是你!如果是個花心的色鬼你倒還可以期盼一下他會去拍賣場並恰好看中你買為侍妾,不過真的很可惜,他不是。”
“域王子殿下怎麼會是花心的色鬼,怎麼可能會去拍賣場?”魯巴狠狠地瞪了安格斯一眼,用手中的木棒告訴他再敢對王子殿下做這種拙劣的比喻就要他好看。
那位正直善良勇敢的王子殿下,雖為魔族血統,卻是影之域最有名的趨於完美的天之驕子。他身份尊貴卻不驕不躁,即使是對待最下賤的貧民百姓也從無不耐或戲欺之舉。他率眾魔兵為麾下子民驅趕山賊野怪,取締種種不入流的地下****場所。盡管最後一個措施因後來遭到了大皇子肯尼·克羅斯比·撒厄維斯殿下的幹預而被迫中止,但域王子殿下的威名卻也因此傳遍了整個影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