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急忙上前,拽住老大爺的手腕笑道:“爺爺,幹嘛還要把姐姐叫來,電視台工作得多忙,這點兒小事咱們自己處理吧!”
老大爺甩開姚岸,指著姚父對她說:“你看看你爸爸做的好事,啊,我不就是昨天晚上說了他幾句,他今天上午就把我們家後門給撞了個口子,我平常還就愛坐在後門洗菜,今天幸好啊,幸好我沒在那個位置,他這根本就是謀殺!”
姚父已氣紅了臉,見姚岸頻頻向自己使眼色,他才忍住沒有開口。
交警趕忙頭痛喊停,說道:“事情一個個說清楚,我希望你們能夠自己調解,要是真的不行,就去那兒慢慢說吧!”
姚岸又去拉傾身向前的老大爺,“爺爺,我們都是二十多年的鄰居了,早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兒坐下來慢慢說吧。”她細聲細語說了一番安撫的話,一旁的交警也幫襯道:“就是,關係別弄僵了,這個車子我們先扣著,先看看那起交通意外是怎麼回事兒,都回去吧回去吧,一家人坐下吃頓飯不就好了。”
老大爺仍是嘀嘀咕咕,甚至搬出了要上法院告狀這樣的話,姚岸偷偷扯了姚父去角落,小聲說:“爸,你去給他敬根香煙,他不過是好麵子而已,你道個歉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姚父不願意,咬著牙憤憤道:“他那是沒事兒找事兒!”
姚岸無奈,隻得摸出姚父褲袋裏的香煙,走到老大爺麵前笑道:“爺爺,你知道我爸這人脾氣不好,死要麵子,他不好意思自己過來道歉,所以叫我來給您敬根煙。”姚岸遞煙上前,又巧笑靨靨的與老大爺套起了舊時交情。
那頭蔣拿正站在樓上,靠著欄杆俯瞰下方,舞廳老板與中隊長握著手走出辦公室,“我真得好好感謝你,要不中午我做東!”
中隊長客氣道:“不用不用,小事一樁,你早點兒說認識小蔣不就行了。”他又喊蔣拿,“小蔣,這回可鬧出笑話了,沒想到會扣了自家人的車!”
蔣拿轉過頭來,笑說了幾句,又側睨著眼看向樓下,直到姚岸挽著老大爺的胳膊走出了大樓,他才收回視線。
姚岸匆匆趕回飲料廠,頰邊的碎發早粘在了一起,她抹了抹滿頭的大汗,剛跨進辦公大樓,就被同事攔住了。“哎哎,你來的剛剛好,陪我去東樓搬幾個箱子回來,我還正愁沒人陪呢。”
姚岸隻好氣喘籲籲的被她拉了過去。
東樓在廠區的最東邊,側麵便是最新的兩條生產線,此時機器轟鳴,遠遠就能聽到雜音。同事介紹說:“這就是賣給了一個姓沈的老板,灌裝套膜全在一起了,吹瓶的地方在那個角落。”她抬手往前一指,又說,“不過他們生產衝泡飲料的地方我沒去過,也不了解情況。”說著,兩人已走進了東大樓。
姚岸隨她爬了幾層樓梯,室內冷氣充足,倒吸去了不少汗,隻是風襲而過,胳膊上又起了一層疙瘩,姚岸稍稍搓了搓,抬眼間正見有人走出辦公室,同事止了步子與她打招呼,又向她介紹姚岸。姚岸禮貌頷首,轉眼見到敞著門的辦公室內幹幹淨淨,隻餘桌椅書櫃,無一絲雜物,對方在那裏聊了起來:“我給沈總收拾一下,他後天就要從南江過來了,以後大部分時間會在這裏辦公。”
姚岸漸漸將視線聚在了室內的紅木書桌,石膏儲蓄罐突兀的擺在上頭,她愣愣開口:“那桌上的儲蓄罐……”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笑道:“哦,沈總之前來的時候放在這兒的,我也不知道。”
姚岸蹙了眉,又頻頻看了幾次,才猶疑著與同事一道去搬箱子了。
傍晚歸家,姚岸姑姑上門說:“我打聽過了,隻要隊裏有認識的人,這事兒就能私下調解,要不然被交警隊扣著,也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姚岸盛了飯菜出來,招呼說:“先吃飯,總能想到辦法的。”
姑姑歎了口氣,又念起了最近生意不宜,也不知衝撞了那座神佛,倒黴事兒一件件的尋上了身,姚岸不斷安撫,正說著,姚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姚父接起聽了幾句,怔怔問:“真的?”不知對方又說了什麼,姚父喜道:“哎,真是太感謝了,謝謝你們啊,我明天早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姚父笑道:“交警剛才說,讓我明早把車子先開回去,事情慢慢處理,再讓傷者去一趟交警隊就成。”
先前大家還愁眉不展,一片慘淡,誰知轉眼便柳暗花明。姚岸眉開眼笑,總算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