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一愣,看向蔣拿。
蔣拿朝他安撫的笑了笑,起身相迎,又喚鍾點工去泡茶,幾位民警客氣攔下:“不用了不用了。”
一行人入座,鍾點工片刻就端了茶出來,民警道謝接過,直接進入正題。
品汁的合夥人梁盛華在南江市開有一家外貿公司和酒吧,一月前兩處地方被砸,外貿公司當時無人,走廊的監控也隻拍到了一些衣角。酒吧的監控拍得較為清晰,民警事後便抓到了幾名鬧事者,隻是他們口徑一致,均說是酒後尋釁滋事,並無主謀,民警依照梁盛華所述尋到了陳敏發,卻撬不出任何線索,如此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了。誰知時隔一月,又生事端。
“梁盛華前天墜樓身亡,我們調查了一下,初步斷定是人為的,聽說三天前他以前的合作夥伴,也就是陳敏發,出了交通意外住院了?”
陳立緊皺眉頭:“對,我父親是三天前出的車禍,你們想問什麼?”
民警見他語氣不快,笑道:“我們主要是來問一下,你父親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人?生活上或者工作上,有沒有可能得罪了誰?”
陳立平日隻專注醫院的工作,從未關心過公司裏的事情,聞言後他一時茫然,倒是蔣拿替他開口:“說起這個,是有一些,陳總生意做的大,偶爾跟供應商之類的會有些小矛盾,不過我也並不是很清楚,隻能說個大概。”
民警聞言,細細發問,將蔣拿所述一一記錄。
天色漸暗才結束詢問,陳立和蔣拿起身相送,見到車子駛遠了,陳立才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蔣拿笑道:“就這點兒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來這裏半年多而已,陳叔也不是什麼事兒都跟我說的。”
陳立蹙了蹙眉,半信半疑。蔣拿想了想,又說:“這樣,警察束手束腳的,不一定能查到線索,我們這種身份的更好辦事兒,你需不需要我幫你查查?”
陳立欣喜,求之不得。
弄堂裏已起了炊煙,炒菜聲湊成合唱,空氣在滾滾油煙中愈沸愈烈,隨著尖叫哭喊“嗶嗶啵啵”的爆開。鄰居幾人舉著鍋鏟跑出來張望,紛紛好奇出了何事。
姚燕瑾脾氣倔,嚷嚷著一定要和那男人去瀘川,終於惹怒姚母,抄起拖鞋就往她身上敲去。
姚岸阻攔不及,姚燕瑾已被敲了數下,捂著泛紅的胳膊哭嚎起來,姚岸趕緊抱住姚母,又朝姚燕瑾喊:“姐,你先回房,快點!”
姚燕瑾卻不聽,聲嘶力竭喊:“我就要去,就要去,去了那裏能發財,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去!”
姚母氣急敗壞,不斷推開姚岸,又將手中的拖鞋往姚燕瑾那頭擲去,一下便砸到了她的臉。“我們憑什麼?憑我是你媽,養了你二十多年,還沒學會走路呢,你就想跑了?跑哪兒去?你被人拐了還要幫人數錢呢!”
姚燕瑾最不喜旁人說她笨,聞言後哭得愈發大聲,踹開落地的拖鞋搓了搓臉,卻也不敢近前,唯恐挨打,她隻能縮在餐桌旁獨自發泄。
哭聲漸漸變弱,隻餘些抽抽噎噎的呢語。姚岸不斷安撫姚母,又哄她坐回沙發,見姚燕瑾一邊抹淚一邊自言自語,她蹙眉打斷:“姐,去洗把臉吧,我先去做飯。”
姚燕瑾看她一眼,小聲道:“我要去瀘川。”
姚母霍然起身,指著她狠罵了幾句,姚岸扯下姚母舉起的手,問姚燕瑾:“瀘川?我問你,你知道瀘川在哪裏嗎?”
姚燕瑾抬起頭,死鴨子嘴硬:“我知道。”
姚岸笑了笑:“好,那你告訴我,怎麼去瀘川,多久才能到達瀘川,瀘川是省內還是省外的?”
姚燕瑾一時啞口無言,支支吾吾了大半天。
姚岸一邊安撫姚母,一邊誘導姚燕瑾,總算平息了家中的戰火,隻是三人都沒了胃口,姚母強打精神吃了一些,便提著飯盒準備去醫院。
姚岸叮囑說:“媽,你別再去跟他們討賠償了。”
姚母不耐道:“知道了,你都說過好幾次了,再說了,這兩天也沒見著他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姚岸蹙眉不語,心道或許隻隔了兩層樓而已。
蔣拿又去了一趟醫院才回,許周為早得了消息,好奇問:“那個姓梁的真死了?”
蔣拿沉沉的“嗯”了一聲,摸出打火機點煙,火苗焉焉的隻有一小簇,“嚓”的一聲就滅了。許周為忙掏出自己的打火機替他點上,又說:“早知道咱們當初就不動手了,反正有人收拾他,還收拾的挺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