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二月二十一了。
易祈安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些許時日了。
她每天都會數一下日子,想著離三月還有幾日了。
她總想問那刀疤男人駱易在何處,但她竟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也有了力氣,可以施展武功,但這個地方就像是一道魔障,無論她怎麼走,最後還是會回到這個地方。
她的身邊隻有一些鬼頭人,但這些人也不管她,就算跟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搭理她,似乎一點也不怕她會逃走,也許是他們知道她無論怎麼逃都逃不走的罷。
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崖叫什麼名字,但這個地方就好似有萬丈高一般,上頭總是繞著一團霧,看不見多高,也看不見星星和月亮,所以她就管它叫“萬丈崖”。
她想出去這個地方唯一的方法也許就是上了這萬丈崖去,她也試過利用輕功沿著崖邊風旋而上,但她連那團霧都夠不到。
今日上頭卻飄下來一輛馬車,又像她那天一般從空中落了下來,但今日卻又有所不同,馬車上卻隻有一個車夫。
待那馬車落地許久之後,那車夫又連車帶馬地從馬車底下移出去。
空中久久才飛下來兩個人。
對,那簡直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了下來!
刀疤男人和一個穿著和尚服的男人!
“他竟是出去了。”易祈安心中想道。
她看著他們緩緩地落在地上,也不去提問,隻是遠遠地躲著看著。
和尚道:“你竟出了這無情崖。”
刀疤男人笑道:“我若不是為了去找你,我寧願一直待在這崖底之中。”
和尚道:“不管你是為了何事,出了這崖也好。”
刀疤男人道:“卻不想你已成了和尚。”
和尚笑道:“我隻不過披著這身衣袍罷了,實在算不得是個和尚,你瞧我這頭發,也不曾少了一根。”
刀疤男人看了看他的頭,也笑道:“那你便也是要吃肉的罷?”
和尚道:“自然是了。”
“這和尚便是他的朋友罷?”易祈安在心中想道。
他們正互相說著話,大床一邊已迅速地擺出了一塊桌子、三張椅子,擺了三副酒碗筷子。
他們相對而坐,繼而有幾個鬼頭人端上酒肉來,和尚迫不及待抓了一塊肉吃了起來,邊吃邊道:“這狐狸肉甚是好吃啊,我已有許久不曾吃如此美味的東西了。”
刀疤男人笑道:“這狐狸肉便是我遣他們從上頭捉來的,你隻管吃個夠。”
和尚又吃了幾嘴,忙道:“我竟吃得忘了,紅小娘子也來嚐嚐這狐狸肉的香味罷。”
刀疤男人呡了一口酒,也道:“碗筷已準備好了。”
易祈安並沒有驚上一驚,像他們這般離開的人,她怎麼躲也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她緩緩地走了過去,道:“我道是為何不見你呢,竟是找這吃肉的和尚去了。”
和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稱呼也不錯,當個吃肉的和尚也是極好的。”
他笑罷,轉過頭去仔仔細細地瞧了一番這個紅小娘子,認真地問道:“你年歲幾何了?”
易祈安道:“十七。”
和尚忽然搖了搖頭,道:“你說謊。”
易祈安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端起酒碗喝著自己的酒。
和尚看著她一飲而盡的樣子,微笑道:“你們喝酒的樣子倒是極像的。”
易祈安問道:“我和誰?”
和尚道:“你和你師父。”
他又吃了一塊肉,喝了一碗酒,又問道:“紅娘子隻是你的師父?”
易祈安微微笑了一下,道:“是啊。”
和尚道:“你當真是從三年多以前才跟著你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