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如此,不該發生的,卻偏偏發生了。
荊軻和蒼狼王逃脫不了幹係,這在獨孤馮看來,等於背叛師門。
蓋聶試圖叫醒被狼王之邪控製的荊軻,可荊軻並未理任何人,他的眼睛已經爬滿了血絲,就像狼血一般,凶狠、殘暴地令人發指。
不刻,他從地上站起來了,手中的劍在發抖,他的體內似乎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在積蓄。
“荊軻!”蓋聶沒有放棄,試圖叫醒他。
荊軻眉間十分痛苦,似乎聽到了蓋聶的呼喚,卻始終無法回應他。
“他已經失去理智了!”獨孤馮提醒蓋聶,兩條白眉在風中飄動,仰望蒼穹,發現那隻雕在空中盤旋不停,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
獨孤馮掐指一算,臉色沉了下來。
崖上的風沙越來越大,沙石飛舞,將一株大樹刮倒在地。
“荊軻!”蓋聶的聲音被風沙淹沒,最後變成了一陣強烈的呼嘯聲。
”這是什麼聲音!“秦門的人突然騷動起來。
隻見地麵搖晃,崖上碎石不斷滾落。夷眾拔出劍,護在秦夫人身前,眼望四周。
“夫人,好像是山震。”夷眾麵色惶恐。
秦夫人掃了一眼四下,見門人各個失色,就連夷眾也有一絲懼怕,鼻裏哼了一聲,竟向荊軻走去。
”保護夫人!“夷眾命人跟著秦夫人,卻被攔下了。
夜色降臨,冷月高掛。
龍祭劍周邊血氣越積越多,它高懸空中,在和荊軻對峙。
兩點血光,像狼血般剔透,那是荊軻的眼睛。從他的眼裏,蓋聶看到了怨和恨,還有一絲悲傷。
“不行!我必須救他!”蓋聶飛步向前,已來到荊軻身旁,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荊......”猛覺荊軻的凶光射來,將他重重地推開了。
蓋聶向後退了幾步,攤掌一看,掌中多了一條血絲,時隱時現。
“蠢蛋,你碰他幹嘛!”秦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隨之向蓋聶扔來的是一個白色的藥瓶。
蓋聶順手接過,瞥了一眼,隨之平靜地看著她。
“怎麼,怕我下毒?”秦夫人微笑。
蓋聶並未回答,隻是手掌輕輕運勁,“嗤”地一聲,但見那藥瓶在他的掌中被捏成了粉碎。
“你!”秦夫人的臉氣得都綠了,怨道:“你就這麼想和我作對麼!”
兩人的這一幕被夷眾看在眼裏,他顯得很不自在。
夷眾一直相信,秦夫人這麼做,都是為了尋找廣陵散的下落。但不知怎麼的,夷眾很看不慣這一切。她何時對自己這般好過。
蓋聶輕輕閉目,右手運功,不刻睜開眼來,再看掌中,那條血絲已經消失了。
接著,眾人被一聲狼吼驚到,這聲狼吼竟是從荊軻嘴裏發出的。
秦門的探子們紛紛向後退開。
血眼、獠牙、一個青色的“奴”字,出現在荊軻的左臉,在月光下,他就像一個獸人。
獨孤馮歎了口氣,終於開口:“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隻要知錯能改,未必不好。”他雖在盡力控製自己,聲音還是顯得很激動:“但有些事卻是萬萬錯不得,隻要做錯了一次,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他看著荊軻的背影,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