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遇到顧維的白裏拖著沉重的腿回到了辦公室。剛才的護士裝女人叫小玲,是腫瘤科的護士,回到醫院後兩人像有事先達成了默契一樣不與對方說話,各自回了各自的辦公室。坐在轉椅上的白裏頭腦混亂,這時小玲過來告訴白裏說是副院長主持的腫瘤科科研項目申報會議就要開始了,叫白裏趕快過去。

一進會議室,白裏就看到了張昭陽笑著跟他打招呼。雖然私下裏白裏跟張昭陽是好朋友,還把他當大哥,但是白裏覺得跟他一同開會卻是一種折磨,因為這個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腫瘤醫生,他的職位相當程度是得力於他那頂著企業家帽子的黑幫老爸,和那位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尉市長。事實上張昭陽並非是不學無術,也是留美的內科博士畢業,但是要說夠不夠教授的水準,還是遠遠不及,有時候張昭陽甚至會搞混一些最基本的概念,讓白裏很頭疼。

其實白裏並不在意張昭陽的學術水平怎麼樣,真正讓白裏在意的是張昭陽正在與白裏爭奪院裏最後一個科研立項名額。盡管白裏平時並不把這件事表現在臉上。這次開會的主題就是院長來調節白裏與張昭陽的對這個立項的競爭。

在白裏眼中劉院長是位德高望眾的院長,這位同樣出身於腫瘤內科的專家型院長曾經給過白裏不少指導。白裏相信劉院長能夠看得出自己的研究的突破性有多大,因為研究需要大量的臨床實驗,白裏等待這個機會已經五年了。而張昭陽爭取這個立項,不過是給自己今後提職稱堆積籌碼罷了。

見到白裏,張昭陽連忙站起來打招呼。白裏點頭微笑:“劉院長昭陽都在呢啊。”

“白裏,坐下吧。”劉院長清了清嗓子,“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咱院專家組研究了你的研究摘要後碰了幾次頭,當然隻是初步的大家的一個討論,就是這個所謂神經幹預的可行性還有待商榷。”

白裏剛想開口,劉院長接著說:“而且即使有可行性,在臨床實驗這個環節上我們覺得會麵臨社會上倫理上的質疑。這個對於醫院來說是不小的負擔,最關鍵的是這樣的研究很難以腫瘤科的名義發表,總的來說呢,我們覺得有風險。”

“可行性我是可以拿我的職業生涯擔保的,不可行的話,我願意辭職。”

“你也不用壓什麼賭注,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你可以再完善一下你的研究摘要,拿出一份更令人信服報告來,明年再申請這個項目。”

“明年?劉院長,這個項目我等了五年了,還要我等,我覺得不好接受。”

劉院長停了一下,像是考慮了一下白裏的感受,不過隨即轉向張昭陽:“昭陽,你這個研究我們也看了,我們覺得開創性不夠,這個研究實際上現在很多機構都做過了,說實在的意義不是特別大。”不過劉院長話鋒一轉:“不過考慮到白裏的研究存在的問題,我們隻能決定讓你上了。畢竟經費來之不易。你要好好珍惜。”

白裏的頭嗡的一聲,失望之情陡然升起,張昭陽每次都借用家族影響力幹擾贏得這樣的關鍵資源,尤其是白裏傾注了大量心血的研究被擋下。張昭陽剛想站起來安慰白裏,白裏卻搶先站起來說:“你爸爸確實厲害,怪不得你可以以一個殺人犯的名義坐在醫院裏當教授。”

劉院長拍桌而起:“白裏!你說什麼呢!”

聽了白裏的話張昭陽也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在去美國之前幹了什麼。你犯了法老子也能讓你逍遙法外,何況拿下小小的一個研究立項了。”

怒目圓睜的白裏說完之後,摔門離開了會議室。

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對不對,白裏想,他知道,一旦開了口,便真的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