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打擾你,怎麼好意思麻煩你給我做飯呢。”

“煮麵又不麻煩。”

“正因為不麻煩誰做都差不多呀。”

尉民坐在茶幾前的地板上,讓顧維坐到沙發上。

“怎麼,剛才我看電視,怎麼葉局說已經破案了,昭陽找到了?”

尉民點了點頭:“剛才我就把情況都告訴小吳了,他代我向上頭彙報了。”

“在哪兒找到的?”

“先不說這個,先說說你吧,你跟白裏怎麼了?”

顧維覺得反正自己跟白裏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必要保密了。何況從高中開始尉民就是顧維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喜歡上別人了。”

“嗯?白裏?”

“怎麼,不相信?”

“白裏這個感情笨蛋,婚外情這種高難度動作也玩得轉?”

“我看見過他們在一起,那個女人還來過我的家,好像還在我家裏哭過。”

“還去了你家裏?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呢。”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在那天客廳的垃圾桶裏麵,我確實看見了擦過眼淚的紙巾。”

“興許是白裏用過的紙巾也說不定。”

“不可能,紙巾上沾著腮紅和眼影,太明顯了。”顧維堅持說。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判斷說白裏就有婚外情了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剛開始也是沒有認定,不過今天剛子也這麼說,我回家去問他,他也沒有否認。”

“剛子應該不會亂說的……這倒是有意思,白裏居然看上了一個化濃妝的女人。”

經尉民這麼一說,顧維發現自己原來也沒注意到這一點。要在紙巾上沾上那麼明顯的色跡,化的不是一般的濃妝。

“我倒沒想那麼多,不過你這樣一說,小玲還不像化濃妝的女人。”

“你是說小三是長浜醫院的小玲?”

“對,我見過他和小玲在巨力俱樂部下麵的咖啡店裏,小玲看起來還哭過。這種情況一般都會有些什麼事情在裏邊吧。”

“原來你說的是小玲。不過這好巧合啊。那個匿名目擊者也是小玲……小玲看到了……”

尉民皺起了眉頭,好像在思索些什麼,表情異常地嚴肅了起來。

顧維嚇了一跳,“怎麼了?”

被打斷的尉民抬起頭,“沒事,其實我今天是有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

“其實經過今天的調查,基本可以確定張昭陽已經死了。”

顧維覺得這個結論並不那麼意外,“是被殺死的吧。”

“是被你的丈夫,白裏殺死的。”

聽到白裏兩個字,顧維突然覺得全身肌肉僵硬了起來。

“他,他?”

“對,是白裏殺死了昭陽。而不是昭陽想殺白裏,我們一直以來的調查都走的是反方向,所以才會一直沒有結果。”

“可,他為什麼要殺昭陽?”

“原因我還不知道,也許明天問過他才能知道。”

“可是昭陽明明還活著啊。第六起強奸案不就是昭陽幹的嗎?”

“與其說不是昭陽幹的,倒不如說根本就沒有第六起強奸案。”尉民已經預料到顧維聽了之後的震驚的表情,“還記得第六位受害人吧,雖然人被燒焦了,我還是查清了她的身份。她叫周明月,是白裏的一個病人。關鍵是周明月在強奸案發前已經因為乳腺癌死了。所以,根本就不存第六起強奸案。”

“怎麼會呢?剛才在停屍房裏,咱們不是看見周明月入庫的記錄了嗎?”

“記錄是有,但是真正被推進去的不是周明月,而是張昭陽。”

顧維覺得尉民所說的過於瘋狂,不過出於長時間的對尉民的信任,她覺得尉民不是在開玩笑,“第六名受害者已經完全燒焦了,怎麼能確定身份呢?”

“起初我也沒抱希望,可是昨天我突然想起來案發當天在女屍的殘骸裏麵,看到了一個發黑發亮的東西。我就趕緊讓王媛去調查那個東西是什麼。結果王媛昨天告訴我,跟我猜的一樣,那是心髒搭橋的材料,耐一千度以上的高溫。”

“心髒搭橋……”顧維的表情像是不太明白。

“對,王媛查了一下,全市隻有10個人做過心髒搭橋手術。其中8個人是男的,有一個女的現在還活著,剩下一個就是周明月。”

“你是說有白裏把已經死了的人放在野外,偽裝成強奸案的現場?”

“對。”

“可是白裏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我們警察什麼情況下會去追查殺人凶手呢?”

“當然是有人被殺了的時候。”

“對,就是這個最簡單的邏輯。可白裏就是顛覆了這個最簡單的邏輯,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讓我們以為張昭陽沒有死,而是畏罪潛逃了,這樣就沒人會去調查張昭陽是怎麼死的,也就不會查到他的身上。”

聽到這裏,顧維好像全身經過了高電壓的電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