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湄領命,狐狸爪子一搭,森森的白牙露出來了,那撇著嘴異常欠抽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藍若歆頭都疼了,伸出手就扯住千湄,笑容就像雕像上雕刻好的:“小狐狸,告訴奴家答案,你知道奴家愛聽的。”
千湄拍拍藍若歆:“歆妖精,人要學會向前看,你畢竟是人啊!”
藍若歆咬牙!
媽的!現在還不知道肚子裏有沒有蛋那是不可能的了!
撓頭,藍若歆暴躁了幾秒鍾後,果斷拋棄,奔向美好的前方——藍芷靈大腿:“親親靈兒,你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藍芷靈揉藍若歆的頭發,揉成一團,再揉成一團,心裏有種深深的喜悅感,看到蹲在她身下的妖精,心裏特別歡快,像藍若歆這樣的女人可不像千湄那樣沒臉沒皮沒節操,是很高傲的,平時從來就不會這樣任由她欺負的,趁著機會,藍芷靈可勁地揉,揉完頭發,再揉耳朵,然後是小臉蛋……
藍若歆克製住自己的動作,臉上維持笑意,任由藍芷靈上下其手,心裏已經克製不住罵人了。丫的奴家容易嗎?不就是想要一顆蛋嗎?但……偏偏還真隻有藍芷靈能夠解決!
十分鍾過去了……
藍芷靈繼續……
藍若歆眉頭皺起來了。
“親親靈兒,您玩好了嗎?”
藍芷靈手肉眼不可見地一頓,然後利索地收回手,企圖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也確實,除了她身旁蹲著一個快成為瘋子的女人,一切完美到無懈可擊。
藍若歆起身,咬牙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藍芷靈咳了聲,臉色淡淡的:“唔,明天,最晚明天,就給你找到人。”
藍若歆滿意地點頭了。
那邊,半盞茶的功夫終於過去了。
一群人鬧鬧哄哄地圍了過來。
中央,是一個穿著白衣錦袍的男人,被一群人架著過來的。
還聽見旁邊有人在議論。
“就是個白衣錦袍的公子……長得可好看了。”
“真的,那氣質……”
白衣錦袍,穿得很有味道……
藍芷靈總覺得有點熟悉。
臨走近了,才聽到白衣男人在吼。
“你們弄錯人了!”
“本小爺沒有要接球!”
旁邊架著的一個穿著家奴服裝的人大聲道:“公子,我們老爺說了,今個兒被繡球砸到的就是我們姑爺!”
藍芷靈動了動耳朵,這聲音,怎麼也有點耳熟?
人群,越來越近……
“啊,粟離!”
白衣錦袍的公子正是藍芷靈許久沒見到的粟離。
粟離是尉遲影朔唯數不多在乎的人,還是阿朔的師弟,所以,藍芷靈對他還是有點印象。
粟離此時,一頭往日總是束起的墨發,散亂在肩頭,沒有往日的陌上公子的味道,反而有種狂野的感覺,但四肢被人禁錮著,臉色蒼白,眼神飄忽,藍芷靈一看就知道他全身乏力,根本就提不起勁。
張員外走下台來,打量粟離。
粟離雖然衣衫略有淩亂,人較憔悴,但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此時,也是另外一種風情。更何況,有些人的氣質,就算再怎麼掩藏也掩藏不了。
粟離,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不簡單的人。
張員外的眼睛都發亮了,忙喚人來:“來,將公子帶入房中,換上喜服,準備拜堂!”
樓閣上正緊張的張小姐這時見到了粟離,也喘了口氣,看著粟離的容顏,眼神也不經迷離起來。
粟離一把推開旁邊的人,沒有人的支撐,整個人踉蹌幾步,忙搭在旁邊的欄杆上,眼神隱約有些暴虐,還有些無法抑製的悲傷。
“滾開!我說過,再說一遍,本小爺沒有接繡球!”
張員外胖胖的臉蛋略沉:“這位公子,本員外要你做女婿,就是你要也要,不要也得要!”
粟離揮手,但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垂著頭,掩飾在底下的那雙眼,就像孤夜裏的野狼,孤獨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好痛,不是身體,是心!
竺顏,那個女人竟然那麼狠心!
他依稀間還記得,昨天晚上,美人笑意甜甜,端酒道來先言和好,決心以後好生過日子。一杯酒,他明知道不可信,但就因為是她!她倒來的是毒藥他也喝!酒下肚,他顫顫巍巍伸出手,將她緊抱,她輕笑聲,任由他摟著。
月上枝頭,涼薄的水汽暈染石桌上的畫卷,他眼底的她漸漸朦朧……
他還記得,他伸出手,緊捏著她的衣角,輕輕道:“竺顏,我愛你……”
竺顏,我愛你!
石子路蜿蜒,那雙繡花鞋點著圈兒,繞著他轉,直到最後一個波紋,裙擺蕩開漣漪,輕輕蕩到再也支撐不住昏過去的男人耳旁,笑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