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波似乎怎麼樣也染不進這小小的馬車,湄之是這樣想的,她自然是從陳宣華臉上的笑容而生出這麼一份感覺。
很多時候湄之覺得自己不如陳宣華,漂亮不如她,氣質不如她,家世不如她,甚至連這種事到臨頭的冷靜也不如她。但唯一的,湄之覺得唯一勝過陳宣華的,隻有一份對愛情的執著,並且引以為傲。
在很多人覺得不值得的時候,湄之總是執意的愛著她愛的人,做著認為該做的事。隻要不傷害到家人朋友,愛情就是她一個人的事,所以她堅持,並不覺得這樣一份愛是自私的。
可是她不覺得,不代表別人不覺得,就連陳宣華大概也認為愛情是奢侈的,所以湄之同情。同情之下就不免將所有感情的事與陳宣華分享,所以才有了兩人這般要好的感情。
陳宣華其實沒有湄之所想的沉靜,之所以表現的很冷靜,不過是十多年的習慣。
“等會我去引開他們注意,你從車窗跳下去,偷偷的去搬救兵。”這是陳宣華說的第一句話,幾乎是不容置疑的聲音,讓那一抹柔弱不複存在。
“希望之戒你帶著,若真有狀況人比東西重要。”這是陳宣華說的第二句話,也就是這第二句話,讓湄之感動之色現於臉上。
“我讓你帶五個人,如果運氣不好,當我陳宣華這輩子欠你。”這是陳宣華說的第三句話,一句比一句震撼,一句比一句讓人不由的心聲敬佩。
對一個女子敬佩,說起來好笑,但湄之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也就因為這三句話,湄之當真沒有反對,因為反對也沒用。
接下來的情形就很簡單了,有陳宣華這個公主去吸引敵人注意,有其他十五人與敵人打的火熱從而引起亂戰,湄之則和那五人順利從後麵溜走。
這樣的順利,湄之絲毫沒覺得奇怪,又或者是被那三句話震在那裏,導致根本沒發現其中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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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假的。”
“是假的。”
“你這麼肯定她不會顧你死活,而是直接拿著希望之戒給楊廣?”
“我不相信人性本善,更何況是為了她的愛人。”
冬寒尤甚,林間小道上,一抹白和一抹紅似乎對持著,兩方的人早已停下了打鬥,各自安靜的站在那白色和紅色身後。
原本應該打的死去活來的兩方,卻各自沉靜著,隻有女人和男人說著話,女人自然是陳宣華,男人卻是一身的白袍,一襲帷帽,看不清楚麵容。
如果湄之也在一定會驚訝,這分明是那日站在狼身後的人,也是她錯認為是女人的男人。
“可我突然很相信,她一定會去為你搬救兵。”白衣男子玩味的勾起陳宣華一縷發絲,若有若無的把玩著。
“你別忘記,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陳宣華極為不滿的扯回自己的青絲,一臉的怒意卻怎麼看怎麼像嬌嗔。
天邊雲色微紅,風似乎大了些,一瞬吹開了男人的帷帽,露出一副陰柔之極的麵容,那微帶邪氣的笑與一身聖潔的白色似乎合不到一起,但在他身上又契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