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聽到那些話，忽然覺得無言以對，一瞬許多許多的悲戚在心頭泛濫而來，也是在這一刻，他尤為的想念那個人，那抹慵懶肆意的笑。
“她說過想看古都的雪。”不知沉默了多久，楊廣遠遠看著那雪，總想穿透那白色的一片，走到想去的地方。
湄之指尖漸漸收攏，握了那些雪花，麵無表情的讓它在掌心慢慢融掉，“那為什麼不帶她來.”話還沒說完，一陣寒風吹的她往楊廣懷裏縮了縮，幾聲微咳打斷了思緒。
“她再也不可能了。”楊廣緊了緊手臂，悵然若失般的想就這樣一個動作，抓住什麼。
“難不成她已經去了？”感受著楊廣的動作，一霎有些暖意，一瞬她又覺得乍暖尤寒，隻能順著他的話幽幽問著。
“嗯。”那一個嗯字，如刺在喉，艱澀難出，甚至於在那一個字後，手臂顫了那麼一下。
“那為什麼不早點帶她看古都的雪。”湄之低垂了頭，任發絲遮掩了那一瞬染上眸的愁緒。
就在話音剛落的那一刹那，風一瞬加強了力道，卷起了地上散落的雪，撲麵而來，打在了兩人身上，也讓那句話顯得更為飄忽。
可是，楊廣還是聽清楚了，不僅聽清楚了，還聽得遍體淩傷，那痛比風雪的力量更大，讓他幾乎說不出話。
隻是，那痛是痛著，卻已分不清是骨頭在痛，還是血肉在痛，是心在痛，還是全身都痛。
就這樣，在沉默了許久許久後，一聲極輕的歎息，在楊廣嘴裏沉重而出。
“大抵，隻有失去，才會懂得珍惜罷！”
在步子停頓了許久之後，楊廣繼續朝前走而行，卻驀然的認真看著湄之，“湄之可願意做這世間陪我說話的人。”稍頓了話尾，又續了一句，“直到你離開為止。”
“我能拒絕嗎？”湄之的目光微閃，手指輕輕的拂去發鬢上殘餘的雪，嘴角拉開一抹弧度，卻意味未明。
“你可以拒絕，但是我希望不要。”
楊廣低頭看著湄之，鼻息很近的距離，讓人感覺很近，但是他卻覺得這個女子離他很遠。
經過了許久的沉澱，湄之最終歎了口氣，“你是不是覺得很孤獨！”
楊廣怔忡了一會，目光沉沉的，定定的，久久的，看著懷裏的人，看著風吹起她臉上的紗巾，看見那紗巾飄落，看著露出的神容，倏地俯身靠近。
“是。”
格外難得的，楊廣承認了，然後在兩人的臉頰緊緊挨在一起時，卻沒有了其他的侵犯動作，隻是那樣相依相靠。 湄之看著楊廣那樣的眼神，卻轉開了目光，待那溫度靠近時，也到底沒有推開，沒有抗拒。
“好。”
很輕的回答著楊廣一個好字，湄之卻有些走神，“我也很孤獨，不管在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以後。”
不是不知道湄之轉開的目光，楊廣卻不想去認真探尋，也暫時不想去思索，眼前這個人是不是zero，他怕自己失望。
而且，他從來不相信，上天會厚待於他。
無巧不成書的事情，那畢竟隻在書本裏出現，於現實豪無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