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說話的時候眼神很純粹,但你又覺得裏麵已有千言萬語。
湄之即使看不到楊俊的眼神,卻能感覺到楊俊這個人很幹淨,這讓她莫名放鬆了許多。
之於湄之,她要殺一個人一定是陽謀,走的正大光明,讓敵人不得不就範,所以她討厭陰謀,討厭詭計,更討厭對付身邊的親人。
在一個她這樣討厭的時代,還有有一個幹淨的人,還是一個和她哥哥長得如此像的人,這讓她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隻是當她的眸光輕轉的時候,她驟然在一旁的樹影下看見了一個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模樣。
楊俊仿佛感受到了湄之的目光,也順著那視線望去,卻沒有動作,隻是重新收回了目光,重新吹起了笛子。
還是那首曲子,湄之鬆開了手,甚至連告別都沒有,緩緩走出這一片月色朦朧之地,她聽著那憂傷的笛聲,忽然想起昨日和楊廣在雪地聽的笛聲,竟是他。
是微微的那一笑,湄之踏著笛音而行,她走的很慢很慢,即像舍不得這笛聲,又像舍不得吹笛的人。
就在不知不覺間,湄之已經走回到自己的營帳,隻是驀然吹來了一陣風,帶著驀然而來的話,順勢而至,幾許霸氣,幾許淩厲,幾許決絕。
“今夜,你歸我。”
湄之對於這驀然而來的變動,指尖微微的一動,直到是看到了楊廣那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才是心中一窒,緩緩的起了身。
“二殿下,我說過,與尉遲湄之有婚約的……是三殿下。”
“我沒說不是。還是……你就這麼想改嫁給我麼?”
楊廣對於湄之的話,絕對的不以為意,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有一些故意的。這樣的姿態,以及相處模式,對於楊廣來說,是一種樂趣,而樂趣的前提,卻絕對是她有可能是zero。
一瞬之間,楊廣一把拉近了湄之在自己懷裏,聞著那淡淡的清香,微微的挑了眉,繼而卻是一手扯了自己厚厚的大氅,緊緊的將湄之裹了起來。
一氣嗬成的動作,帶著無限的曖昧與關心,而湄之的心裏也說不出為何,卻是漏掉了一拍。但繼而是在下一刻,湄之刻意了自己的驚慌,一雙水眸裏更是處處流露出了無措。
“二殿下,你……這是要做什麼?”
“別怕,我說過了,今晚……你得跟我走。”
楊廣看著湄之的慌亂,心情似乎更好了一分,繼而一個打橫,將湄之抱起的同時,卻是難得溫柔的落下了那句話,大步的走了出去。
而湄之微微的動了眉眼,想說什麼,卻在簾子打開,自己就這樣被抱著出去的那一刻驀然的感覺到了一陣的寒涼,不由的乖乖的縮了身子在楊廣的懷裏,安靜了。
此時此刻,楊廣就是那樣招搖的抱著湄之,一步步的踏著雪,由著雪被積壓之後,發出細微的呻吟。也由了在他們的身後,有誰見了如此的情景,唏噓一片。
此情此景,猶似夢中,讓湄之有一些失神,但也偏偏是在這樣的失神裏,她卻不得不讓自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以防著……一切隻是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