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之的一笑清晰的映在楊廣眼中，卻隻是看了一眼，繼續低頭跪在那恭祝。
這樣的大的龍屁，這樣隆重的龍屁一拍，隋帝自然笑意連連，大袖一揮，連道了幾個賞字。
眾人剛起的一半身隻好再次跪下，連唱三遍，謝賞，才總算不必和地板做親密接觸。
湄之也隨眾起身，卻還是規規矩矩的樣子，仿佛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才好。
隻是鳳堯壓根不管湄之這樣的心思想法，步步朝湄之逼近，用逼這個字似乎也不妥當，可湄之就是覺得鳳堯的笑不懷好意。
“皇上，外臣昨日推算了晉王殿下的生辰八字，以算得兩個相合之數，此番由晉王殿下隨意擇取其一即可。”
晉王楊廣選妃？
原本鳳堯不是來算計她的，湄之應該鬆了口氣，可當聽到那樣的一句話，指尖微緊了手上的托盤，那裏放了兩塊精致的木牌。
原來這木牌竟是楊廣未來的王妃，一想到這裏，湄之忍不住看向鳳堯。
“嗯，由天師之徒所合，朕是極為放心的，如此晉王你去罷。”
“是，兒臣遵旨。”
隋帝再一次很是帥氣的揮了袖子，示意楊廣去選盤中的任意一塊木牌，楊廣也很俐落的叩頭起身，然後朝湄之走近。
湄之的眼神被拉回到手中的托盤上，那木牌背麵朝上，隻寫了八字，其他什麼都沒有，可這樣的八字意義卻絕對不小。
就在楊廣走近，湄之神色莫名時，鳳堯再次笑了，雖是看著湄之，卻是對著楊廣道：“本使剛才看見這位姑娘，神韻氣澤無不與推算出來的八字相輔相成，想來若能為喜娘，這婚事定當更為妥當圓滿，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這話剛說到盡頭，楊廣也已經走到盡頭，此時湄之對麵站著楊廣，身側站著鳳堯，頓覺壓力重重。
“隻要她願意，本王沒什麼好拒絕的。”在楊廣站定的一瞬，話也隨之出口，卻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在楊廣的話剛落地的一瞬，湄之已然低首半蹲：“湄之不願。”
幹淨俐落的拒絕，楊廣一愣，鳳堯確實沒有絲毫詫異，隻是原本楊廣還無所謂的，待湄之這樣一拒絕，反到有些玩味，有一種就該讓湄之當喜娘的衝動。
因為這樣，就可以看出湄之的下個反應，不知為什麼，楊廣就是很期待湄之的各種反應。
“不要太早拒絕。”
鳳堯依舊是那副早料到的樣子，卻伸手自懷裏抽出了個小盒子，就當著楊廣的麵，朝湄之遞過去打開。
“送姑娘一件東西，就當此事的回禮。”
剛好一個手掌大的小盒子，不過兩指寬，湄之隻是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鳳堯就蓋上了蓋子。
也就在這樣的動作之間，湄之麵無表情的沉默了一下，讓半蹲的身子再次低了低。
“謝使者大人，奴婢定當當好這喜娘。”
聲音淡淡定定，沒有一絲多餘的其他情緒，湄之似乎沒有被那盒子所影響，隻是答案卻在那之後發生了變化。
楊廣不是沒聽見湄之的話，隻是他也沒看見那盒子裏是什麼，又不好失了身份去問，所以索性不理會，隻是看了眼湄之，隨即伸手拿了塊木牌放入上前的公公手裏，再待那公公遞給隋帝。
一切順理成章，這樣的一場戲，沒有一個人喊停，不管是旁觀者，還是當事人，仿佛這樣的一場大戲，就該是以這樣的姿態存在。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湄之已經不是那麼清楚，隻記得隋帝說了一句話，然後有人從人群裏翩翩而至，那身姿寧靜柔和。
然後湄之再次隨眾人跪下，口頌，萬歲千歲，然後的然後湄之笑了。
因為她從開始就忘記了，曆史上楊廣的皇後姓蕭，她也忘記了蕭綠漪也姓蕭。
驀然間，她又想起鳳堯的那句諸事不宜，真是好一個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