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是無奈的情緒,湄之隨著眾人走入偏閣,昏暗的房內,在湄之踏入時,門隨即關閉。
有人掀簾而出,引著湄之走往那簾後,待湄之站定後,才發覺,這一處小小的空間內,竟是隻有她一人,還有那個提議說驗童貞的女官。
湄之眸光輕閃,在那女官身上停了會,然後低眸看了看那女官的影子。
風送簾動,此處無窗,所以那風也不知是哪裏來的,湄之抿了抿唇,再次抬眸,直直看向那女官,聲極輕極低。
“陳宣華。”
仿佛是為了給這三個字上效果,那燭火一個撲朔,讓那話都迷離了三分。
隻是雖然場麵看起來頗有些微妙,兩人的神情卻都很淡定,隻見那女官緩緩走近,自黑暗的陰影中走至湄之的跟前。
“我如今不叫陳宣華。”
女官微微的抬起一抹與整個麵容不搭的笑,她右手抬著那燭台,輕巧的放在了兩人身邊的桌上,那麵容一瞬就清晰起來。
這一副樣子是丟到人群堆裏也找不出來的平凡模樣,可這樣卻不是易容,隻是巧妙的化妝,不過是將眉眼和唇邊多描幾筆,不過是在臉頰上多點幾下,一瞬就出現一個樣貌平凡的女子。
湄之有些震驚在這樣的勾描中,難道說古代的化妝技巧就已然如此成熟奇妙了?
此刻的陳宣華,哪裏還是那個風華無雙的陳國公主,那一身普通的宮女裝束,那一副雀斑點點的清秀之容,活脫脫讓人覺得是鄰家的妹妹,既不惹人生厭,又不會讓人迷戀。
如果說這樣的化妝還不巧妙,那最巧妙就想必是陳宣華的那一身氣質,原本高傲嬌俏的氣息,仿佛隨著這樣容貌的變化而鬆懈下來。
不僅是樣子惟妙惟肖,連這一動一作之間,一行一停之時,哪一處不是輕鬆隨意,哪一處不是溫暖和順,就仿佛以前那個陳宣華隻是一個幻覺而已。
好一個陳宣華,湄之心中暗道,卻來不及去探究更多。
“不管你叫不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事實就是無論你如何逃避,它就在那裏,不會增一分,不會少一寸。”
陳宣華聞言,卻是在笑裏加了點配料,讓她那笑容顯得有些陰森之氣。
“不管我是不是,不管事實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尉遲湄之落到了我手上,這也是事實。”
湄之有些不名所以的看著陳宣華,決定不去理會這所謂事實不事實的話,隻是皺眉道:“為什麼要勾引皇上?”
陳宣華露出了十顆牙齒道:“因為我高興。”
湄之明顯不信的扯唇,卻不是笑,隻是表示自己不是麵無表情而已,她道:“那為何要陷害我?”
“原來你不知道啊?”陳宣華極其誇張的驚訝著,仿佛湄之不知道是一件多傷人心的事,“因為我恨你。”
因為恨,陳宣華如此坦率的說著並不奇怪的話,事實上陳宣華恨湄之,那已經恨了十多年了,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可今日這恨,仿佛又濃烈了不少,以前隻是恨,隻是有恨這樣的思緒,如今看來到像是不僅是有了恨的思緒,還有了恨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