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在湄之來說,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而造就這樣不存在的人恰恰是楊廣,這事不僅湄之自己沒辦法,如今的楊廣也是沒辦法的。
“是,從來都是。”
楊廣目光深深,沒有半分偷聽後的尷尬,隻是無比堅定的回答。
湄之抿了抿幹的發澀的唇,沒再說什麼,隻是捶了下腦袋道:“我很累了。”
“我想回去.”
湄之有些發暈的在低喃細語中,落下最後一句話,然後根本不管如今的姿態,悠然沉入酒意的搖籃裏,隻留下楊廣抽緊的眉。
他想著的無非是,不管如何,都不會讓湄之再回到現代,隻因現代已經沒有了他的留戀。
哪怕湄之會更恨他,他也絕對不允許。
一夜的風雲,在月色將盡未盡之時,乍收乍起,肌理間傳來的濕氣,驚醒了湄之。
此處看去,茫茫霧色籠罩,樓台若影若現,隻剩那越來越涼的氣息纏繞四周。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湄之想起這一句,忍不住勾了唇角,至此一夜,居然再也無夢。
她看悵然的看了看自己被圈在楊廣懷裏的身子,如此狹小的一張貴妃椅,居然睡了兩個成年人,還是一晚。
果然是醉了,湄之想著昨晚,想著想著,沒有了情緒。
她輕輕的動作著,雙眸在一個眨動間,迅速分離了和楊廣的距離,然後再也沒看楊廣一眼,拖著有些宿醉的步子,轉繞著那回廊,緩緩而去。
倉皇一枕黃粱夢,都付人間春夢婆。
楊廣也自沉睡中醒來,他與湄之不同,他做了一夜的夢,隻是那夢真實的令人全身發麻。
他看著空蕩的隻剩他一個的空間裏,他對自己說,一定是夢,一定是夢,肯定是夢。
如果是夢,他就可以當作還沒有找到zero,可以不知道zero的恨有多深。
他如此想著想著,到了最後,他自己都不記得,是他在做夢,還是現在其實還在夢裏,不曾出來。
他甚至希望,這整個穿越而來的形態,都是一個夢。
等到黃粱酒熟,他就可以打趣自己,原來不過是一場夢。
如果是一場夢該有多好
楊廣目光裏再不若平時的深沉內斂,那裏麵的痛苦,任誰都可以輕易猜透,而他知道這樣很危險。
可不管如何危險,他都不準備藏起來,就這一刻也好,這一下也好,讓他沉浸在這樣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裏。
他偏首,看了看回廊深處,目光一閃,看見了地上那塊帕子,還有那一個綠色的物體。
希望之戒!
楊廣伸手撿了起來,目光忽然變得複雜無比,一時連那些表麵明顯的痛苦都被這希望之戒給壓了下去,楊廣沉默的看了片刻,終於握緊了那碎掉的希望之戒。
“原來即使是夢,還是有痕跡的。”
不知是諷是悲,楊廣緊了再緊那握著希望之戒的手,看了看回廊的深處,還不及想那許多,抬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