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滿滿的慌,滿滿的亂,滿滿的不知所措,並且隻能任那感覺肆意擴張,蔓延全身。
“這次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麼?”
楊廣握了她的手,突兀的放在了嘴邊,輕吻著,感受著那雖然不熱,但還是溫軟的體溫,稍稍放下了心。
床上的人,隻是昏昏沉沉的躺著,卻並不平靜,在楊廣看來,好像她正享受著什麼恐怖的事情,輾轉反側。
直到聽見她低低喃喃的夢語,楊廣才驟然放下心去,原來隻是睡覺,原來隻是做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直重複著那句原來如此,楊廣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他更緊的原因,隻是因為那身體原本有的淡淡溫度,在一瞬間散發著,冰的楊廣隻感覺一股死亡之氣環繞。
楊廣忍不住的有些顫抖的看著床上的人,收回了那句以為她在睡覺做夢的心聲,頃刻之間已然是朝著外麵大喊。
“來人,拿些炭火來,馬上去請太醫。”
一聲令下,屋外有了動靜,仿佛是這動靜讓楊廣微微的安了心,他拉起棉被給她裹緊,又輕輕的幫她搓著手掌,試圖想讓這身體的溫度回到正常水平。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
那句話瑩瑩繞繞的仿佛如同一道曙光照射,好像讓床上人的不安漸漸退散,隻是盡管如此,她還是感覺很黑。
黑暗無比的空間,她看著無邊無際盡頭,然後仿佛心跳都已經要停止一樣,再也不會複蘇。
她的腦袋第一次感覺那麼沉,那麼沉,好像怎麼都擺脫不了那份沉重。
幽幽的,楊廣忽然聽到了床上女人的呻吟,那一句話從那一張嘴出來,卻把楊廣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冰冷的體溫,楊廣灼熱到幾乎燃燒的汗水,仿佛一切都是那麼詭異,楊廣感受著手掌裏的柔荑,整個人似乎都在這種冷熱交替間掙紮。
“我不會讓你死的。”
楊廣格外緊張的看著侍女們將那些炭火端了進來,室內的溫度在一瞬間升高,楊廣緊緊的抓著似乎不是那麼冰冷了她的手。
一時心疼的,挫敗的,情緒混亂的再肯定了一句話道:“絕對不會。”
床上人的衣裳和發絲早已在這夏日裏溫度極高的室內濕透,隻是那低低喃喃的夢語,突然的就高了音調,那調子放在楊廣的耳朵裏,卻越聽越是震顫。
楊廣的指尖都在輕微的顫抖著,眉頭緊緊的仿佛逃不開那道音色,隻因她在說的話,一時間讓人無所適從。
她說:“曆史之輪,天命所歸,逆意則死,逆運則敗。”
驀然之間,楊廣覺得不僅僅是他在顫抖,床上的人也隱隱在發著抖。
他湊近了她一些,想再聽清楚那些讓他有些消化不了的話,手撫著她的臉頰。
“醒醒,你聽得到我說話麼,湄之。”
一麵喚著,楊廣哪裏隻是心緒混亂,他甚至感覺到,有些東西一瞬突然壓迫式的朝他而來,心髒忽然痛的喘息不定。